預感 捧著金飯碗要飯。(1 / 2)

與坤寧宮不同,慈寧宮仿佛早有準備。

康熙走進去便聞到了碧螺春濃鬱的茶香,太皇太後正坐在炕上好整以暇地等他,見他果然走進來,便朝侍立在側的蘇麻喇姑露出一個“我說什麼來著”的微笑。

蘇麻喇姑苦笑著行禮,親自給康熙上茶。

太皇太後懶得寒暄,直奔主題,康熙一口茶都沒喝上,便看見了厚厚一摞紙,細看竟是清心咒。

康熙才張開嘴,便被太皇太後給堵了回去:“這可不是我罰的,是她自願受罰的。六年了,她一直在外邊鬨騰,抄一百零八遍都便宜她了。”

康熙被懟了也不生氣,信手拿起一本翻看:“太皇太後都看過了嗎?”

“不過是清心咒,有什麼好看的。”太皇太後說罷又狐疑起來,“是有什麼不對嗎?”

康熙擺手:“沒有沒有,字跡工整,態度端正。”山盟這筆字也大有長進。

太皇太後哼一聲:“沒有最好。”

康熙將佛經放下:“太皇太後虛懷若穀,自然不會跟一個晚輩計較,正好皇後有孕在身,十分想念家人,朕想著……”

“皇後有孕在身,還要管著後宮諸事,委實辛苦。”太皇太後第二次堵了康熙的話頭,“我這邊也沒閒著,給皇後尋了一個好幫手。”

說著朝外看去:“丫頭,過來給皇上請安。”

門簾一掀,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不是彆人正是四大輔臣之一的遏必隆的女兒。

當年先帝給他留下四個顧命大臣,三個都死在了他剛親政的那兩年,如今隻剩下遏必隆一人,且已然病入膏肓。

康熙這一遲疑,鈕祜祿氏走進來屈膝行禮,康熙回神叫起,又聽太皇太後說:“這丫頭十歲入宮,我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今日正好及笄,讓她給皇上做個貴妃可還使得?”

鈕祜祿氏紅了臉,太皇太後知道皇上還有話說,便讓她先退下了。

康熙聞言微微蹙眉,半晌才道:“太皇太後的意思,朕明白。可此女年紀尚輕,沒有子嗣,貿然封貴妃恐有不妥,不如先從貴人做起,等誕下皇子再行冊封。”

太皇太後知道皇上不會拒絕遏必隆的女兒,也知道皇上心裡的貴妃之位是留給誰的,斷不會輕易許人。

皇上退了一步,沒有再提剛才的話頭,太皇太後也不好逼得太緊,便道:“既然是庶妃,也就不用選日子擺排場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夜便將人抬到乾清宮去吧。”

太皇太後看了康熙一眼,見他眉眼不動,又說:“到了乾清宮便是皇上的人了,定什麼位份,住在哪裡,我一概不管,全憑皇上做主。”

康熙點頭,表示同意,而後不緊不慢道:“太皇太後,吳三桂上書請求撤藩,朕同意了。”

太皇太後聞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今兒個吳應熊過來求她,她還信誓旦旦地保證皇上不會撤藩,便是吳三桂親自來求,皇上也絕不會點頭。

吳三桂不比鼇拜,鼇拜權勢再大,說到底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奴才,是家奴。吳三桂不一樣,吳三桂是惡犬,誰敢拿大棒子打他,他就敢咬誰。

對付這種惡犬,沒有一擊斃命的把握,還是肉骨頭最好使。

皇上親政之初將刀尖對準鼇拜,便有些操之過急。如今才扳倒鼇拜,權柄還沒完全收回來,又馬不停蹄地朝吳三桂這條惡犬揮大棒,勝負隻在五五之間。

這樣做太冒險了。

後宮不得乾政是祖訓,她剛才拂逆了皇上的意思,將鈕祜祿氏強行塞了過去,若此時再反對撤藩,皇上會怎樣想?

太皇太後有些後悔,早知道會激怒皇上,倒不如剛才順著他說,這時候也好轉圜。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清心咒,言不由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天晚了,太皇太後歇著吧。”

不等太皇太後說完,康熙站起身,吩咐梁九功:“把鈕祜祿氏帶回乾清宮安置。”

快走到乾清門的時候,康熙忽然站住:“那邊有什麼話帶過來麼?”

梁九功說有,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張信箋遞給康熙,而後舉了燈籠過去照亮,康熙沒讓,就兩行字借著月色也能看清。

【姑娘性命無憂,皇上勿念。】

【姑娘給奴改了名,不叫山盟,叫阿進。仲春,四月,山盟,海誓,改名招財進寶。】

“俗氣。”康熙評價一句,將信箋揉皺扔給梁九功,“燒了。”

與此同時,俗氣的郝如月正拉著招財進寶盤點自己的當家,不盤不知道,一盤才知沒必要。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若不是她碰巧穿過來,命也沒了。

郝如月敬原主是條好漢。

“姑娘彆急,沒有銀子,您還有宮裡的賞賜啊!”阿財怕姑娘想不開又要尋死,趕緊給她解心寬。

郝如月這才把一口氣喘勻,沒錢有貨也行。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宮裡的賞賜確實蠻多,光是整套的頭麵首飾就有足足六套,其中赤金頭麵兩套,寶石頭麵兩套,珊瑚頭麵一套,珍珠頭麵一套。

每一套都沉甸甸的,用料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