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 捧著金飯碗要飯。(2 / 2)

看到珍珠頭麵的時候,郝如月拿起一對耳墜,將拇指大的渾圓珍珠在眼前晃了晃,轉頭問阿進:“這一對怕不是東珠吧?”

她怎麼記得清朝隻有皇帝、皇後、皇太後和太皇太後才能佩戴東珠,彆人戴犯忌諱。

阿進慎重點頭:“這一整套一百多顆,都是東珠。”

郝如月純好奇:“要是戴出去會怎樣?

阿進縮了縮肩膀:“那是僭越犯上的罪過,輕的打板子,嚴重的要砍頭。”

果然中看不中用,郝如月失望地將珍珠頭麵推到一邊:“這些全都是皇後娘娘賞的?”

阿進閉麥,轉而由阿財回答:“是,都是皇後娘娘賞的。”

郝如月扒拉來扒拉去,終於扒拉出一對不怎麼顯眼的赤金手鐲,推給阿招:“這個拿出去當了,能換多少銀子?”

阿招忙擺手:“姑娘,這個不能當!”

郝如月瞪眼:“為什麼?”

阿招給她解釋:“您看上麵有宮造的戳兒,有戳兒的都不能當。”

郝如月沒想到還有這個規矩,挨個翻看過去,都有宮造的戳兒,都不能變現。

等於捧著金飯碗要飯。

“姑娘,府上又不缺吃穿,沒必要拿東西出去換銀子。”彆人以為這些都是皇後的賞賜,隻有阿進知道,皇後賞賜的其實很少,絕大多數都出自皇上的私庫。

典當皇上的東西,她們有幾個腦袋。

赫舍裡氏門庭顯赫,應該不缺錢,可家裡有錢也不如自己的荷包鼓,這是郝如月在豪門混出的經驗。

在這個世界身無分文,她沒有安全感。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奇準無比,翌日盛心庵的夥食大不如前。

原主留下的身子太弱,養病期間,郝如月不敢胡吃海塞,可每頓總要點上幾個硬菜,她不吃可以留給招財進寶吃。

尤其是阿進,又是縫肚兜,又是抄清心咒,人都累瘦了一大圈,不補一補怎麼行。

可惜好日子隻維持了幾天,當三房知道她不想死想活著,誰都沒知會直接壓縮了盛心庵的開銷。

大福晉氣不過去找當家的三福晉理論,三福晉上來就是哭窮,還拿出賬本給大福晉看。

“大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三福晉委屈巴巴,聲音卻比大福晉還高:“當年為了牽製鼇拜,咱們家上下打點幾乎掏空了內囊。後來皇後出嫁,公公辦喪事,哪一樁哪一件也省儉不得!如今家裡不過一個空殼子,我這個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大福晉常年不管家,哪裡看得懂賬本,怒氣衝衝去了一趟三房,不但沒幫郝如月討回公道,反而連長房的開支一並給壓縮了。

“姑娘,奴婢打聽清楚了,不是家裡沒銀子,是三老爺給五姑娘張羅了一門親事。聽說男方家沒什麼錢,三福晉怕五姑娘嫁過去受委屈,給五姑娘準備了好大一筆嫁妝!”

阿招在外麵閒逛了幾日,才把三房壓縮開支的緣由搞清楚:“這麼大一筆嫁妝的銀子從哪裡出,還不是拿長房作伐。”

望著桌上的兩盤素菜和一碗米飯,郝如月問阿招:“知道男方是誰嗎?”

這就是長房不當家的壞處,被人拿捏了也沒什麼辦法。

為了給自己女兒準備嫁妝,克扣她的夥食費,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都忍不了。

阿招一愣,沒想到姑娘會問這個,幸虧她當時多嘴問了一句,不然還真答不上來了:“聽說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子。”

這時候的兵部尚書?郝如月掐指一算:“男方姓什麼?”

“……”

阿招沒打聽出來,直搖頭,阿進接話道:“應該姓納蘭。”

郝如月剛吃下一口菜葉子,聞言差點噴出來:“納蘭明珠?”

即便她對清朝的曆史不感冒,也知道康熙朝的著名黨爭,一方是索黨,以她的便宜三叔為首,另一方是明黨,黨首正是納蘭明珠。

索額圖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明珠的兒子?

郝如月慢慢嚼著嘴裡的菜葉,好像……也不是全無可能。

太子胤礽還未出生,也就是說平三藩還沒開始,這時候索額圖正受重用,明珠可能隻是個小角色。

而明珠此人有些賭徒性格,極愛押寶,多爾袞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押多爾袞,於是娶了多爾袞兄長阿濟格的女兒為妻。

等先帝登基,多爾袞被清算,明珠一家也跟著吃了掛落。

眼下索額圖既是皇上的寵臣,又是皇後的叔叔,皇後肚子還揣著大清未來的太子,天知道明珠是不是賭癮又犯了。

等等,明珠的嫡長子不正是大清第一才子納蘭性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