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親 你說,朕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1 / 2)

聽見皇上問話,也不知是在問誰,明珠看向索額圖,索額圖表情嚴肅地搖頭:“回皇上的話,臣不知情。”

康熙挑眉:“你是赫舍裡家的族長,長房要嫁閨女,你不知情?”

索額圖心中冷笑,麵上不顯:“皇上,前段時間臣確實想與納蘭家結親,奈何納蘭家的大公子眼界兒高,瞧不上臣的女兒,便作罷了。至於……長房要嫁閨女,臣確實不知情。”

“哦,還有這事。”康熙麵無表情,“那可能是背著你,怕你心裡不痛快。”

又看明珠:“明珠,你不會也不知情吧?”

在索額圖回話的時候,明珠已然汗流浹背,他自己的兒子結親,他當然知道。

這事之所以一直停留在相看階段,沒有往下推進,正是因為他心裡沒底,吃不準皇上對赫舍裡家二姑娘的態度。

若說皇上對二姑娘無意,那座盛心庵是怎麼回事,若說有意,這麼多年也不見皇上將人接進宮。

今日皇上主動提起,他要還不明白他就是個棒槌了,明珠低眉垂首道:“皇上,臣知情,但臣不同意。”

康熙哼笑:“多好的一樁親事,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你為何不同意?”

這事要說索額圖不知情,打死他都不信,索額圖這是給他下套呢,虧得他警覺才沒往裡跳,明珠磨牙:“皇上,犬子落草之時曾求了高僧算命,說他不宜早婚,臣怕耽誤人家姑娘,所以不同意。”

康熙又問索額圖:“明珠的兒子不宜早婚,赫舍裡家的姑娘能等等嗎?皇後難得開一次口,朕本來還想著給一對新人賜婚呢。”

明珠果然是個老狐狸,又把球踢到他這邊來了,索額圖一個頭兩個大。

說能等吧,犯了皇上的忌諱,說不能等,同樣犯忌諱,進退維穀啊!

索額圖鼻尖都見了汗,康熙哈地一聲笑出來:“那就再等等吧,以後再說。”

索額圖和明珠雙雙謝恩。

等兩人離開,康熙悵然若失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問梁九功:“她比朕小一歲,今年十九了吧?”

也不等梁九功回答,又自顧自道:“十九歲,早該嫁人生子,到底是朕耽擱了她。”

皇上忽然自責,梁九功哪裡敢接話,繼續躬著身子裝家具,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才好。

根據梁九功的經驗,但凡由赫舍裡家二姑娘引發的負麵情緒,通常都不會很快過去,果然聽皇上又道:“明珠的長子說起來還是朕的表弟,朕見過他,個子高,人也精神,少時便有才名,這回殿試的名單裡也有他。”

“皇後向朕提起的時候,朕真的很想成全她,甚至想給他們賜婚。”

說到這裡,皇上的聲音陡然一變,又很快恢複正常:“可是不行。索額圖勢力漸大,朕必須找一個人來牽製他,放眼整個朝廷,隻有明珠可堪大用。”

“朕不可能讓納蘭家和赫舍裡家聯起手來。”皇上睜開眼,看向梁九功,“你說,朕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梁九功裝不成家具,隻得硬著頭皮回話:“皇上也是為了天下,為了祖宗的基業。”

康熙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朕真的想成全她,成全了她,朕也解脫了。可是不行!做皇上怎麼就這麼難呢!”

明珠下朝回到家,便將福晉叫來表明了態度,他不同意與赫舍裡家結親。

覺羅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時間沒接上話,聽明珠又道:“從今日起,容若禁足深柳堂,對外稱病,閉門謝客。”

五日很快過去,這五日郝如月天天泡在大嫂房中蹭娃,早晨打卡,中午打卡,晚上打卡,敬業程度令人咋舌。

佟佳氏對大福晉笑道:“如月一日不來,小家夥吃不下睡不著,就是找她。真不知來日她嫁出去,我該怎麼辦了。”

提起如月的親事,大福晉臉上的笑意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佟佳氏看出不對,忙問:“出了什麼事?”

大福晉還沒說活,先歎了口氣:“納蘭公子忽然病重,這門親事怕不成了。”

佟佳氏蹙眉:“可派人打聽過,是真是假啊?”

從前給如月議親的時候,有的人家畏懼赫舍裡家的權勢不敢明說,卻也不想娶個命硬克夫的女人回家,便讓自家的兒子裝病。

大福晉點點頭:“派人打聽過了,確實病重。你三叔說納蘭家向禮部告了假,說納蘭公子病重,今年的殿試都參加不了。”

要不是病得爬不起來,誰會拿兒子的仕途開玩笑,可見納蘭公子病得有多嚴重。

內室傳來小孩子咯咯咯的笑聲,佟佳氏卻歎了口氣,心說多好的一個姑娘,姻緣怎會如此不順,老天爺不開眼啊!

在約定的那一日,赫舍裡家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納蘭公子如約前來。

郝如月可沒有“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的雅興,當即吩咐:“走吧。”

到了善堂才知道,納蘭病重,已然下不了床,搞得郝如月都有點迷信了。

原主這命格到底是有多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