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這張臉考驗乾部? 乾部經不住這樣……(1 / 2)

簡若沉掀起眼瞼,含笑說:“好吧。我現在要看一下嫌疑人家裡的布局和照片,這些你們有嗎?”

“有。”關應鈞說著往後瞥了一眼。

張星宗立刻腳跟一轉,跑著去取來,送到簡若沉手裡。

照片拍得詳實。

從上麵來看,這位嫌疑人確實是有極其嚴重的強迫症,他家的所有擺設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排列得整齊筆直。

簡若沉思考一瞬,垂頭將自己加絨衛衣領口的抽繩一拉。

原本整整齊齊的抽繩就變得一長一短,極不規整。

丁高撇嘴。

這些小動作有什麼用?

關sir的這個決定實在草率。

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能比他們這些警察更懂什麼是審訊嗎?

丁高側頭對身側的女警畢婠婠道:“一會兒他要是真一無所獲,你去安慰一下?”

畢婠婠瞥他一眼,“我?”

丁高嘀嘀咕咕,“你又不是不知道關sir的脾氣。”

“我剛進組那會兒,看到屍體就吐,關sir怎麼罵我的你忘了?簡若沉要是問不出,肯定比我還慘,要是被罵哭了可怎麼辦。”

畢婠婠意味深長,“你幾歲,簡若沉幾歲?你工作兩年,創造的業績還沒有他在白金會|所乾一夜多。你覺得關sir對你和對他能一樣嗎?”

丁高不說話了,抱著手臂看向審訊室。

·

傅一圍正在裡麵閉目養神。

他垂頭坐在審訊椅正中央,身姿端正。

聽到動靜後也沒睜眼,坦然自若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隻殺了巡警,理由是為了給心上人解決麻煩,你們可以直接將我送檢,把我判個無期徒刑。”

簡若沉沒有立刻接話,等了將近十秒後才道:“我不信。”

傅一圍倏然睜眼。

簡若沉笑了一下,“你好像很驚訝?”

“還好。”傅一圍舔了一下嘴唇,“差佬(警察)怎麼把你找來?那天也是你和警察配合演戲抓我?真想不到。”

他眼神落在簡若沉的衣領抽繩上,那一長一短的繩子像變成了兩條蛇,窸窸窣窣往身上爬。

傅一圍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簡若沉毫無預兆地猛拍了一下桌麵,喝道:“直視我!”

審訊室外。

關應鈞挑了一下眉。

張星宗肩膀一抖。

他還以為簡若沉會走柔和審訊的路線,小意溫柔地打開嫌疑人心防,誘騙對方說漏嘴。

沒想到竟然還會如此威嚴狠厲!

有、有點帥。

簡若沉臉色發沉,命令道:“說話!”

傅一圍隻好抬頭,那兩條長度完全不一致的抽繩又蛇一樣遊進眼簾。

為了避開這令人難受的東西,傅一圍隻能退而求其次,將視線聚焦在簡若沉的臉上。

這樣一來,原本藏好的表情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簡若沉從照片中抽出浴室那張,上麵拍攝了魯米諾試劑產生反應時的亮點,大片大片的熒光色異常顯眼。

他將這張照片甩在傅一圍麵前,逼問:“你喜歡殺雞?”

“多少隻雞才會濺出這麼多血?”

“哪一隻雞的血液濺到了天花板上?”

傅一圍視線遊移。簡若沉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其他警察都是威脅他,讓他配合調查,簡若成怎麼會順著他的話問殺雞過程?

他完全沒有準備!怎麼辦?

傅一圍不自覺地想到了那些在浴室被虐殺的男男女女。

天花板上的血液是什麼時候濺上去的?

好像是他的初戀,一個短發的女孩。

他當時第一次殺人,還不熟練。

第一刀割得太淺,沒能一擊斃命。

那女孩當時掙紮得厲害,血就濺到了天花板,後來他用花灑衝了好久才洗乾淨。

簡若沉打量他的表情。

眼珠上翻,一看就是在回憶作案現場。

他冷笑一聲,“你殺掉的那些雞呢?”

傅一圍怪笑一聲,又舔了一下嘴唇:“當然是吃了。”

他邪佞的目光劃過簡若沉的脖頸,毫不掩飾地吞咽了一下。

簡若沉:“骨頭呢?”

傅一圍不說話了。

這是無聲的否認。

人骨堅硬,不易處理,扔掉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人撿到後報案,但警方這邊並未接到有關報案,說明傅一圍沒有扔掉人骨,而是將它們藏了起來。

藏在哪兒了?

簡若沉思索著,翻看著手中的資料。

強迫症行事,一般都有固定軌跡,不喜歡計劃外的東西。他藏屍地點必定會選在一個極其穩定,不易被外人侵入的地方。

俗稱心理安全區。

簡若沉翻到了傅一圍所住小區的平麵圖,目光一寸一寸掠過去。

審訊室裡安靜得出奇,隻剩下地圖被翻動的聲音。

丁高看不懂,“他怎麼不問了?是不是沒招兒了?”

“不可能。”張星宗本著對簡若沉的信任道:“財神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關應鈞看了張星宗一眼,覺得他現在盲目至極。

才認識半個月不到就這樣,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好他一直有自己的判斷,絕不會如此離奇。

十分鐘的沉寂後。

傅一圍終於被這不明所以的停頓弄得急躁起來。

之前的差佬大多按程序逼問,根本不是這樣的流程。

簡若沉到底是什麼人?

他在地圖上找什麼?

媽的,煩。

簡若沉合上地圖,陡然發問:“你平常是不是經常健身?”

傅一圍思緒空白一瞬。

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簡若沉自問自答道:“我問你的時候,你出現了一瞬間眼瞼上提,下唇往下的表情,這是驚訝的表情,說明這個問題在你的預料之外。”

“然後你又垂眸掩飾眼神,眼球左右擺動,這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張你嘴之前又微微偏頭,視線轉移了一瞬,嘴唇微抿。這是說謊前兆。”

簡若沉靠在椅背上,“誰給了你在我麵前說謊的勇氣?”

傅一圍渾身冒汗。

他應該掩飾得很好啊。

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

傅一圍口乾極了,頻繁吞咽著。

簡若沉惋惜攤手,“這就是個很普通的問題,正常人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你為什麼會想要說謊呢?”

他拖長了一點音調,聲音中的不諳世事讓人毛骨悚然。

簡若沉輕聲逼問:“是不是因為你常去的健身房有貓膩?”

傅一圍呼吸急促,“你看錯了,我怎麼可能說謊?再說了警察能看不出來我練過嗎?”

簡若沉:“警察當然能看出來。關sir又不傻。”

關應鈞站在外麵,抱著手臂抿了下唇角。

這人……

他想到簡若沉站在麵前說“我絕對不會害你”時信誓旦旦的堅定表情,竟走了一瞬神。

簡若沉是真的信任他嗎?

關應鈞隻恍惚一瞬,立刻又將視線重新放到了審訊室內。

簡若沉道:“殺雞也是力氣活,你要是沒練過,怎麼可能按得住人?”

傅一圍的注意力已經被健身房相關的問題拉走,絲毫沒有注意到“雞”已經被換成了“人”。

他滿臉都是汗,一時竟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