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抱起來吧? 探究欲,也是欲望的……(2 / 2)

簡若沉覺得淡了,但還是被油滋滋的雞腿香得靈魂出竅,“就是這種不乾不淨的味道。”

太好了,稍微乾淨一點兒他都不稀罕。

關應鈞垂眸看著簡若沉沉迷美食的樣子,鼻尖從紛雜的油鹽味裡嗅到了一絲檸檬柚子的香氣。

這時候的簡若沉沒有演戲,褪去了與人相處時包裝在身上的外殼,顯露出一絲真實。

關應鈞是個對“真實”有執念的人。

“簡若沉。”他喝了一口酒。

“嗯?”簡若沉把吃乾淨的骨頭丟進塑料袋,側頭看關應鈞。

關應鈞的視線掃到他隨著海風飄揚額銀白色發尾,簡若沉鮮活至極,演戲的時候似真似假,像個謎題,讓人摸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

他想看看這個謎題最直白真實的樣子。

簡若沉沒等到關應鈞說話,便反過來問:“關sir,說說當臥底的事唄,你當時怎麼潛入敵方陣營的?靠在敵方陣營門口賣烤腸嗎?”

關應鈞:……

怎麼聯想到烤腸的?

“當會計。到一個集團去臥底,最接近老大的不是什麼二把手,而是會計,集團所有的錢都從我手裡過,想查什麼都方便。”

簡若沉開心的時候嘴巴很甜,“怪不得A組最富。”

關應鈞似笑非笑,“我線人也多,消息很靈通。”

簡若沉不明所以。

關應鈞就道:“我接下來的話不是試探你。”

他真是被簡若沉給嚇怕了,怕簡若沉發火,也怕簡若沉甩手不乾,跑去和彆人搭檔。

A組不能沒有簡若沉。

關應鈞斟酌著語氣,“我聽說你以前很喜歡陸塹,跟他來往甚密。”

他想不出簡若沉要是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樣,“我們西九龍想鏟除陸家的勢力很久了,你跟他來往時間長,有沒有什麼獨家消息?”

簡若沉啃著羊肉串兒,含混道:“沒有。陸家能做大做強,不會輕易給人留下把柄。”

不過……

“最近陸塹應該正煩著呢。”

關應鈞看過去:“怎麼?”

“你不是一直疑惑媒體為什麼會炒作江鳴山花錢壓消息這個假新聞嗎?”簡若沉湊過去,小聲道:“我做的。”

熱氣吹在耳蝸裡,關應鈞驚異地看向他,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簡若沉剛才……是不是透了一句底?

簡若沉喝了點酒,麵頰緋紅,眼神有些迷離,但語調清晰,“陸塹不是也花錢壓消息了嗎?那些錢……也都是我派人去領的。”

關應鈞:“……”

簡若沉以前真的喜歡陸塹嗎?

他的線人出錯了吧?

出錯了也好。

關應鈞愣了一下,出錯了為什麼會好?

沒等反應過來,簡若沉就道:“現在,白金會-所也被查了,天泉都也要應對查訪進行一段時間的合法經營,陸塹會虧很——多錢!”

簡若沉暈暈乎乎的,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醉了。

啤酒也能醉人?

他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舉起酒瓶一看,產地-丹麥,烈啤,330毫升,酒精度數23。

是啤酒刺客!

比葡萄酒度數高那麼多,他還喝了一瓶!

簡若沉舉不動了,把酒瓶往沙灘上一戳,轉頭看向關應鈞,還沒張嘴。

關應鈞道:“你自己搶的。”

簡若沉哼出一聲,“又不怪你。”

他頓了頓,又道:“陸塹虧錢之後資金流周轉不過來,必定會去搞錢,你說他會怎麼做?”

關應鈞覺得喝暈乎的簡若沉有意思極了。

真實又坦誠,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說話時還會露出一副‘你沒想到吧’的得意表情。

關應鈞看著,不知不覺帶了點笑意,“他會翻開香江法典,在裡麵隨便選一個來錢快的。比如搶劫。”

簡若沉點點頭,“沒錯!”

“你可要盯緊他。”簡若沉困極,說話都含糊起來,一把將沒吃完的串擱在塑料袋裡,橫七豎八,“盯緊了,我們抓他現行!”

他仰麵躺下,下半身往沙灘上出溜一截,上半身躺在關應鈞的風衣上,聲音越來越低,“抓不到他就砍他的左膀右臂,讓他虧得血本無歸,最後把他送進局子……換功勳。”

關應鈞聽不到聲音了,往身側看去,簡若沉靈動的眉眼沉寂下來,麵頰上是兩抹紅暈,發絲在他的深色外套上鋪開,絲線一樣延伸,有一縷纏在了紐扣上。

簡若沉好像特彆喜歡業績和功勳,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情結。

那天他把勳章遞出去的時候,簡若沉明知道不能要,但還是在手裡盤了好一會兒。

做人要用真心換真心麼……

關應鈞拿起簡若沉杵在地上的酒瓶,仰頭喝完裡麵剩下的,理好了垃圾掛在手腕,看著睡得正香的人一時遲疑。

總不能直接抱起來。

才猶豫幾秒,私人手機就響起來。

簡若沉被吵得扭了一下。

關應鈞攬著人提起來,在外套兜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張星宗打來的。

一接通,咋咋呼呼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出來,“關sir,咱們不是搶了Z組肥差嗎?Z組不服氣,把狀告到馮警司那裡去了!”

“馮警司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敢管您,又把狀往高級警司那裡告,Madam林喊你回來談話啊……怎麼辦?到手的鴨子不會飛了吧?”

“難說。”關應鈞用外套把簡若沉一裹,整個撈起來之後攬著腰固定住,道:“彆慌,我馬上回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