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廢 殘廢了一動不能動,還不如死了。……(1 / 2)

陸燃沒有猶豫,抱著狗就往車上走。

他把大黃放到車上後,又轉頭拿手機拍了黃毛那輛跑車的車牌號。

做完這些,他又想到什麼,朝路邊看了看,找到一個女孩子說了些什麼,然後才回到車上。

全程他都記得自己被撞的“人設”,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商務車的司機意外沒有催。

看著陸燃上了那輛車。

再看到後座的車門緩緩合上,黃毛一屁股坐在地上,念叨著:“我去,玩完了!”

說著他慌忙給沈星卓打了個電話:“卓哥,你、你怎麼給我找了這件事啊!”

電話那邊沈星卓還在問狗。

黃毛直接崩潰大吼:“這是狗的事嗎!你他媽怎麼找了這條路啊!”

商務車裡。

陸燃安靜坐在後座。

這輛車出奇的寬敞。

應該是八座的配置,但不知道為什麼,中間應該拆掉了一排座椅。

陸燃坐在最後的位置,麵前拉著一道黑色的擋板。

整個車子裡很黑,隻有車窗偶爾流進一絲路上的燈光。

陸燃並沒有多做打量。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膝上的小狗身上。

大黃雖然叫大黃,實際上卻很小,站起來連他膝蓋都不到,可以穩穩縮在他身上。

陸燃仔細檢查著大黃身上的毛發,還有腿上的傷。

他是Y大動物醫學學院的學生,當初報考這個專業,就是為了大黃。

檢查完一通,陸燃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親昵地擼著大黃的狗頭:“有沒有想爸爸!爸爸超級想你!”

陸燃抱著大黃親了好幾下。

大黃哼唧著用舌頭舔他的臉,一如九年前的那個冬天。

陸燃眼眶有點酸。

可能在大黃眼裡,他隻是幾個小時沒見主人而已。

但陸燃已經失去大黃十幾年了。

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時間裡,陸燃最想念的就是大黃,看著沈家人害死大黃,是陸燃上輩子最後悔的事。

他忍下眼眶裡的熱意,捏了捏大黃的肉墊,語氣沒心沒肺:“還好傷得不重,你要真的殘廢了一動不能動,還不如死了。”

陸燃說的不是大黃,是自己。

他這話落地,前方一直安靜的車廂裡,意外發出了點聲響。

陸燃抬頭朝擋板看過去。

沒一會兒,擋板被側拉開一條縫,一個中年人側身看過來。

中年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著也很考究。

但態度卻和藹溫和,輕聲問:

“這位同學,前麵是警察局,請問您是先去醫院,還是現在警局落腳?”

“都不去,麻煩去最近的寵物醫院。”陸燃說。

中年人一愣,垂眸看了眼他的膝蓋。

陸燃穩穩坐在後座上,膝蓋上還放了條狗。

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剛一瘸一拐的樣子。

陸燃淡定回望,絲毫沒有碰瓷被拆穿的心虛。

中年人心理素質也很不錯,隻是笑笑便接受了事實。

他回身似乎征求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見,而後才繼續側過身,笑著朝陸燃道:“好,剛好順路。”

擋板再次被拉上。

路程有點遠,陸燃冷靜下來,有些昏昏欲睡。

他在沈家,打了沈星染兩巴掌,啐了沈夫人一口。

在路上,救了大黃,惡整了黃毛一通。

做這些事時,陸燃隨心所欲。

但其實,他一直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大黃還沒死的時候,還是……這隻是他躺在病床上的一場夢。

睜開眼,等待他的依舊是冰冷的儀器,封閉的房間。

猶豫了一瞬,陸燃便開始擺爛。

隨便吧。

反正隻要他活著,沈家人就彆想好過。

陸燃抱緊了懷裡溫熱的大黃。

意識昏昏沉沉間,他想到了這輛車。

看不出什麼牌子,似乎很貴。

剛剛出現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他聽沈家人說過,似乎是職業管家服。

在上輩子,陸燃被逼到走投無路時,剛躺到病床上時,也做夢希望有人突然出現,為自己主持公道。

但他躺了十年,這點妄想早就歇了。

“同學、同學?”慈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燃猛地驚醒,他漆黑的眼睛毫無焦距的睜了很久,視網膜前依舊是病房天花板簡潔的紋路。

有多少種花紋,每一種花紋有多少筆,這些全都深深刻在陸燃腦子裡,想忘也忘不掉。

“同學?”

直到察覺到膝蓋上暖融融的溫度,陸燃視線這才聚焦在中年管家的臉上。

“寵物醫院到了。”管家道。

“哦,謝謝。”陸燃晃晃腦袋,抱著大黃往外走。

腳尖一落地,他立刻一個踉蹌。

管家立刻扶住他,內心愧疚。

他怎麼可以認為這個少年是在碰瓷!明明是太心疼寵物,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了。

看這腿傷得,站都站不穩了。

“真不用去醫院嗎?”管家問。

陸燃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道謝之後抱著大黃進了寵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