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鞭子又快速收回,仿佛未曾出現。
“誰!”
厲王狼狽的從馬上摔下來,朝著鞭子的方向厲喝。
是誰!膽敢傷了他的白龍駒!
那鞭子上帶著倒刺,當時全陷進白龍駒的脖頸裡,現在鞭子抽走,血泊泊的順著白龍駒的脖頸往下,染紅了白色的皮毛,白龍駒痛苦的嘶鳴漸弱,顯然快要死了。
“究竟是誰!出來!”厲王眼睛通紅,這是他最心愛的馬,是母親送給他的生辰禮。
“殺了本王的馬,為何不肯出麵!”
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卻沒人敢大聲說話。
厲王見無人應答,目光投向了引發這一係列事故的沈倦。
她還沉浸在剛剛直麵死亡的驚懼中未曾回神。
“都是你這賤民!害死了我的馬!”厲王眼神很厲,抬手就要將馬鞭抽在沈倦身上。
“住手!”
蘭溪再也忍不住,開口製止道。
茶坊二樓有一女子一躍而下,一鞭子將厲王的馬鞭抽開,又將沈倦攬於身後,避免有人再次傷他。
剛剛就是她救了這小郎君!
百姓認出此女手中的鞭子,頓時又一陣小聲嘀咕。
那鞭子上還帶著血呢。
蘭溪自二樓遙遙下望,目光中一片冷凝。
隻差一點,沈倦就要死了,她如何能不生氣?
“厲王鬨市縱馬,意欲何為?”
盛長哲聞言抬頭,什麼人敢如此同他講話?
刺眼的陽光讓他隻能抬手遮擋,微眯著眼往上看去。
等他看清了樓上人的臉,卻突然麵露駭然,急忙下跪。
“厲王盛長哲參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萬福。”
身旁眾人聽聞厲王如此稱呼,也紛紛下跪,高呼:“長公主萬福。”
“回長公主,今日之事是長哲的過錯,非這位小兄弟之錯。”
盛長哲指著跪在一旁的沈倦說道,語氣中滿是慶幸,“幸得長公主相救,長哲未釀成大禍,還望長公主責罰。”
盛長哲跪的板正,雖不知為何長公主會出現在市井之間,但他知道,今日之事如果無法善了,怕是百姓中就會傳出他囂張跋扈,草菅人命的傳聞。
這個錯,他必須認。
蘭溪望著眾人下跪的身影,心中想的卻是原世界線中今天發生的一切。
原世界線中沈倦可沒這麼好運。
原身沒有出宮的習慣,在這一天,同樣的,沈倦被人推了出來,雖然僥幸沒死,但也受了傷。
厲王出於維護自己外在形象的目的,溫和的將沈倦請到府中養傷,每日與其暢談天下大事,對沈倦的才華讚不絕口。
等沈倦高中狀元,這廝更是日日相邀,沈倦推脫不得,十次相邀,總要應個六七次。
直到有一日沈倦在飲茶時不慎弄濕衣襟,在內間換衣服時,厲王闖了進來,撞破了沈倦的女兒身,對其一見鐘情。
這才有了後來一係列的悲劇。
蘭溪心中冷哼,什麼一見鐘情,分明是見色起意。
她心神回攏,看著還跪著的一大片人,淡淡開口:“都起來吧。”
盛長哲還在想著為什麼長公主會出現在這裡,聽到讓起身的話,他悄悄鬆了一口氣,斂起衣擺起身。
但還是拱手請罪:“請長公主責罰!”
“厲王鬨市縱馬,杖三十,罰俸半年,自去宮中領罰,以儆效尤。”蘭溪淡淡說出對盛長哲的懲罰,堪稱不痛不癢的懲戒。
現在時間尚早,如果懲罰過重,難免遭人懷疑,隻能略施懲誡。
“謝長公主開恩!”
盛長哲鬆了一口氣,直到今天這件事算是了了。
三十杖而已,料想那行刑之人不敢用全力,最多疼幾天,養養就好了。
至於罰俸半年,他一屆閒王,本也不靠俸祿過日子,更是無足輕重。
隻是可惜他的馬,千金難求的白龍駒。
盛長哲心疼的很,麵上卻是半點不敢顯露。
他翻身上了侍從的馬,向蘭溪抬手行禮:“長公主殿下,長哲自去領罰,先行告退。”
二樓茶坊再無聲音傳出,盛長哲壓下心中不快,駕馬離開。
圍觀的眾人見事情結束,紛紛四散開來。
“執鷺,將那位小郎君帶上來,我有話問她。”
執鷺便是方才一鞭抽死厲王的馬,一鞭子又替沈倦抽開厲王攻擊的女子。
她是跟隨在蘭溪身邊的女侍,忠心耿耿,武功強悍,還通醫術。
聽聞蘭溪吩咐,執鷺抬手朝沈倦做邀請狀。
“要我上去嗎?”沈倦疑惑。
執鷺沒說話,點了點頭,示意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