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房間(1) 在所有狼狽地席地而坐……(2 / 2)

難道說對方真如自己所說,不是真人,而是所謂的《Eden》主係統嗎?

“您可是我們《Eden》最寶貴的財產。”

那句話冰冷到不帶任何感覺,眼眸中也沒有任何屬於人應有的情緒。

就好像在看著的是一個死人……亦或者是毫無生命的商品。

這樣的認知令所有人下意識陷入了沉默。

難道說……他真的不是人嗎?

扶光幽幽的紫瞳隔著數千個小小的窗口,最終停留在了一個人身上,食指輕輕滑過他青澀俊俏的麵龐。

栩安忽覺得似被他的眼神攫住了。

“請所有玩家注意,如若在《Eden》中死亡,意識將會被永久刪除,永遠失去回家的可能性,所以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將“死”這個字掛在嘴邊。”

“那麼,七號房間的N.09999玩家,祝您好運。”

七號房間?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還有多少個房間,多少個和他們一樣被關起來的人?

還有這個奇怪的編碼,最後這句話就好像是對他一個人說的一樣。

栩安不動聲色地瞥了每個人一眼。

屏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每個人腦中清脆的係統提示音——

【新手初始禮包:異能,已進入背包,三秒後自動打開】

【3、2、1】

幾乎沒有給人任何準備的時間。

禮包消失,異能的獲取也沒有任何感覺,但栩安還是下意識捏緊了胸口的衣裳。

【恭喜玩家:栩安,已獲取異能:療愈】

【副本:紅色漆皮鞋】

【踏踏、踏踏,被困的八個人尖叫、哀嚎,想要離開房間,逃生的道路筆直、墜落,通往地獄。高纏的劇毒、明亮的燈籠,腹部的傷口,誰才是皮鞋的主人?】

【副本將在十秒鐘後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10、9、8……】

【主任務要求:

1.活著離開

2.擊敗最終BOSS(獲得最終獎勵)】

聽著倒數,栩安看清了自己最新的彈窗,字跡分明到刺痛他的眼睛。

天頂的熾光燈陡然乍亮,過度的光線逼迫每個人都閉上了眼。

栩安這才來得及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空無一物且過度寬敞的最新的彈窗,字跡分明到刺痛他的眼睛。

【……2、1】

深灰色房間,封閉著就連一條縫隙都沒有,甚至令人懷疑氧氣含量。

除了他們這八個被鎖鏈拴在牆邊上的人……

下一秒,淒厲的慘叫聲在房間內響起,炸得人耳鳴。

——房間中央躺著具還在淌血的屍體。

猩紅刺目的粘稠液體不斷湧現出來,耳邊好似聽見了汩汩的聲音。

死者是一名女性,身著白裙姿勢不算雅觀地趴在地上,鮮血自腹部染紅了地麵,滿室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她的頭側著正好對準了栩安,瞪得很大,好似死前看見了什麼尤為驚悚的畫麵。

腦海中再度沙沙作響——

【支線一:找出將你們綁至此處的凶手】

(Tip:凶手就在你們當中)

凶手?

為什麼說是凶手,而不是犯人?

栩安笑了。

主係統身上當真是有些幽默因子在的。

“……怎麼了?”江禹川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歪頭好奇地提問。

“不,沒什麼,”他注意到因為對方的這句話,不少人也跟著看向了自己。栩安意猶未儘地眨眨眼,笑容無害且燦爛,虛空中點了點方才藍色屏幕出現的地方:“我就是覺得扶光先生很合我的胃口。”

死一般的寂靜。

每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齊刷刷轉過了頭。

江禹川方才還算溫柔的笑意也僵在了臉上,“扶光……先生?那個主係統?”

栩安毫無猶豫之色,堅定點頭。

“喂,小兄弟,你審美沒問題吧?他剛剛的眼神看起來都要吃人了。”有一位忍不住加入了話題。

栩安靦腆一笑,食指撓了撓白皙泛紅的臉頰,“抱歉,我是聲控。”

眾人投來了“這小夥子長得好看但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憐憫目光。

“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說話聲音很耳熟,是先前和暴躁男產生爭執的那位,哪怕滿身狼狽,坐姿也依舊得體,他抬手指了指屍體上方飄著的紅色倒計時,“我隻是想告訴你們現在沒時間閒聊。”

栩安順著望去,【00:57:12】,還在倒計時。

看來是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完成支線,也就是找到將他們綁在此處並且殘忍殺害了女人的凶手。

……如果時間到了還沒有找到凶手會怎麼辦?

沒人能回答栩安這個問題。

男人接著說了下去:“節約時間吧,大家先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雲,本職工作是個律師……”

一聲呸。

“你有病吧?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玩交朋友過家家呢,還自我介紹。”和他剛起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先前那個極為鬨騰的暴躁男。

毫不出人預料,那麼大的力氣,果然一身的腱子肉,他完全不給麵子地陰陽怪氣著。

自稱林雲的男人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毫不遮掩的輕蔑,“可以稍微動動腦子嗎?你沒瞧見方才任務一窗口下的小tip?我們中間不但有凶手,而且每個人都失憶了。不通過對話來找凶手,你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還是說需要我先告訴你一下tip是什麼意思?嗯?”

暴躁男氣得滿臉爆紅,腮幫子都在抖,但偏偏找不出一個字來反駁。

“首先相信大家已經都聽到了,那個叫扶光的家夥稱呼我們為“遊戲主角”,說什麼“這裡已經不是我們所熟悉的世界了”我傾向於認為這是一種比喻手法。”

“畢竟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再者,這裡確實不是我們平時會待的地方。不過想要揭開這些謎底,我們首先要先齊心協力從這裡出去才行。”

林雲很快就陳述清楚了自己的觀念,並且迅速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

“說得沒錯,什麼遊戲玩家,其他世界的,倒是有人使壞將我們關在這裡了才是真的!說不定就是那個主係統綁架了我們然後演了這一出戲!”

“沒有疑問的話就先順時針自我介紹一圈吧,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林雲掌控全局後迅速收回目光,“係統和我們玩了個文字遊戲,“找出將你們綁至此處的凶手”,也就是說將我們綁到這裡來的人,和殘忍地殺害了這位女性的凶手是同一個人。”

看得出對方很想掌控話語權,說話條理倒也很符合他所說的律師身份。

“我們現在沒有旁的線索,而人話說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所以這隻是我的建議,”他晃了晃腳上的鐵鏈,“我方才確認過了,密碼是五位數,靠試的話不是歐皇這輩子都出不去。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一個當務之急就是解開鎖鏈,隻有這樣才能走到屍體麵前去確認情——”

“哢噠”

林雲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萬籟俱寂。

所有人都下意識循聲望去,看向了那道身影。

隻見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將鐐銬捏在掌心顛著,黑與白極致的碰撞,就好似一件精美的藝術傑作。

他輕輕鬆手,已經解開的鐐銬牽著鐵鏈嘩啦啦清脆地落到地上。

在所有狼狽地席地而坐的人當中,唯他一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