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不是就能見到溫馳駿了……(2 / 2)

周家米見他執意要親身上陣,玩笑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阿龍少一個替身,就少搵一份錢。”

鐘鳴生笑道:“要是順利拍好這場戲,我給大家發紅包。”

周家米道:“有阿生你這話,我們還有什麼說的。”說著,大手一揮,“蝦仔你帶人去鋪紙皮箱,海綿墊用兩層。”

蝦仔道:“冇問題!”

帶的人自然還是宋禹,

因為是鐘鳴生上場,宋禹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每一個紙箱子都擺放得小心翼翼。

雖然知道大概率不是在這場出事,畢竟自己都沒上場,而且書中提過,那是在一棟廢棄樓房

的拍攝中,顯然也不是這個片場。

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鐘鳴生和周家米聊了幾句,便走過來看紙箱的情況,見宋禹做事這麼仔細,不禁對人多看了幾眼,咦了一聲,笑問:“你是新來的吧?”

宋禹邊乾活邊點頭:“嗯,前天才跟著旺哥進組。”

鐘鳴生笑說:“難怪呢,我說這樣子,我不可能沒印象。你也是武師?”

宋禹如實道:“我才剛入行,想當龍虎武師,還沒當上呢。”

“慢慢來,先跟著其他武師學□□有機會的。”

“我知的。”

宋禹沒刻意順杆子套近乎,畢竟兩人現在身份差異巨大,把握不好度,肯定會引起對方反感,反正還剩半個多月拍攝時間,一步步慢慢來。

鋪好紙皮箱和海綿墊,宋禹又小心翼翼檢查了一遍,才放心地跟周家米比了個ok的手勢。

五米高度其實才昨天武師們跳的一半,但對於沒沒有任何武師經驗的人,在不吊威亞的情況下,直接跳五米,哪怕是下方有紙皮箱海綿墊,心理上一時也會有壓力,就跟昨晚自己在天台練摔跤一樣。

何況還要做出好看的動作。

不過鐘鳴生的膽量,顯然比宋禹預想得要大很多。

隻見他站在樓上,深呼吸了口氣,朝周家米打了個準備好的手勢。

打板,開拍。

碰的一聲,鐘鳴生沒有任何猶豫,一躍而下,身姿優美地落在海綿墊上。

他是當紅小生,也是這部電影的主角,身體金貴,這一落下,包括導演在內的一眾人,立馬上前去看情況。

“阿生,怎麼樣?”

陷在厚海綿的鐘鳴生坐起身,笑著擺擺手:“冇事,我ok的!”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周家米朝周圍招招手:“過啦過啦,準備下場。”

站在一旁的宋禹,看到鐘鳴生安然無恙從紙皮箱上跳下來,剛剛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

與此同時,姍姍來遲的陳向輝,在嘈雜中走到到鐘鳴生跟前。

鐘鳴生謙遜地主動跟他打招呼:“輝哥,你來了!”

陳向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緊不慢道:“後生仔就是好,說跳就跳,令人好生羨慕啊!”

鐘鳴生不知有沒有聽出其中的陰陽怪氣,依舊謙遜禮貌:“嗯,年紀輕所以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又道,“輝哥,那我去準備下場戲了。”

陳向輝點點頭,拖著長長尾音道:“嗯,我也去準備,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前浪再不用點力,就該吃不上飯咯。”

鐘鳴生隻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陳向輝滿腔嫉妒和甘沒出發作,路過宋禹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禹無語地扯了下嘴角。

這一天,都是主角神偷黑桃A和警察們的近身戲,彆說是宋禹,連安保隊長阿龍都沒戲份。

當然,宋禹也沒閒著,除了打雜,就是在旁邊學習主角和武師們的各種套招。

他演過好幾部警匪懸疑題材,有大量的動作戲,還算有經驗。但拍攝中,主角和武師的動作戲要求肯定是不一樣的,而且時代不同,動作套路也不同。

他現在要學習的是這個時代的武師業務能力。

也不知是不是原身習武的原因,他看武師們的動作,很容易就記下。

雖未親身實踐,半天下來,也自覺收獲匪淺。

鑒於鐘鳴生的敬業,拍攝進度很順利,原本以為夜戲會拍到十一點,沒想到九點已拍完倒數第二場戲,隻剩下最後一場文戲。

動作組則提前收了工。

宋禹離開片場前去了趟衛生間,正要從隔間出來,忽然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緊接著兩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生哥,你收工後真要去麗宮?”是鐘鳴生的助手彬仔。

鐘鳴生道:“沒辦法,黃生勢力太大,我們得罪不起,喝個酒唱個歌罷了,我一個男人,吃不了什麼虧。”

他入行三年多,深知演員外表光鮮,卻有太多身不由己,能不得罪人自然是最好的。

彬仔道“就因為你是男人,誰不知道那姓黃的好男色。若真喝酒唱歌也就罷了,就怕另有所圖。”

“大庭廣眾之下,我又是名人,他不敢亂來的。”

“他們那種人,什麼不敢?”

“放心吧,我有分寸。”

水流聲響起片刻,又停止。說話的兩人很快離開,衛生間裡重回安靜。

宋禹默默從隔間走出來,俊秀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不知道兩人口中的黃生是誰?

但“麗宮”這兩個字卻有點印象。

溫馳駿做第一部電影,因為寂寂無名,資金匱乏,找不到願意合作的演員,最終找到已經兩年多沒露麵的鐘鳴生。

兩人是有淵源的,這段淵源來自鐘鳴生的回憶。

在兩年前那場一死一癱瘓的拍攝事故前,他曾在一個叫麗宮的地方遇到危險,是偶然路過的溫馳駿出手救了他,他為此銘記於心,所以才在溫馳駿需要人的時候,從消沉中打起精神,決定複出重新做回電影演員。

按著時間推算,不出意外,今晚的麗宮,就是鐘鳴生回憶裡遇險那段。而他口中的黃生大概就是他得罪的大佬,原書中導致拍攝事故的罪魁禍首。

這……是不是意味著今晚溫馳駿也會出現在麗宮?

如果自己去麗宮,是不是就能見到溫馳駿了?

還是微時的溫馳駿。

思及此,宋禹心中微微有些激動,深呼吸了口氣才稍稍平靜。

看來,今晚他也必須去一趟麗宮了。

從衛生間出來,鋼牙旺幾個已經要離開。

蝦仔見到他,咦了聲:“你去哪裡了?剛一轉背發覺你不見了。”

宋禹隨口道:“去了個洗手間。”

蝦仔笑嘻嘻攬著他的肩膀:“旺哥請兄弟們去食夜宵,你唔會又唔去啦?”

宋禹笑著對鋼牙旺道:“旺哥,不好意思,今晚我是真有事。”

蝦仔嘖了聲:“有乜事啊?比食夜宵還重要?”

宋禹隨口胡謅:“我初來乍到嘛,有好多事要處理。”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就我阿爸留下的一些爛攤子,今晚我得去見人。”

他便宜渣爹剛死一個月不到的事,眾人都曉得,聽他這麼說,鋼牙旺善解人意道:“食不食夜宵唔緊要啦,先辦好自己事,初來香江,是比較麻煩,有乜需要幫忙的告訴旺哥。”

說著還拍拍他的肩膀。

“好啊,多謝旺哥。”這句感謝是真心實意。

一行人走出這片影視基地,鋼牙旺去取車,宋禹佯裝不經意問蝦仔:“蝦仔哥,你知道麗宮嗎?”

蝦仔道:“你話灣仔駱克道那間夜總會?”

宋禹也不知是不是,便點點頭道:“嗯。”

蝦仔嘿了聲,轉頭看向他,笑道:“你個細佬仔剛來香江,就想去麗宮啦?那可不是我們普通小武行去得起的。”又轉頭問阿華,“華哥,你都沒去過幾次吧?”

阿華點頭:“是啊,都是導演明星請客才去過兩次,一杯最便宜的酒就上百塊,還是會員製,有預約才能進。”

蝦仔朝宋禹擠眉弄眼,拍拍他肩膀:“細佬仔,好好乾,日後若你成了大明星,請你蝦仔哥去麗宮喝一杯。”

宋禹佯裝謙虛道:“蝦仔哥彆開我玩笑了。”

鋼牙旺車子開來,宋禹目送幾人離開,才朝巴士站走去,坐上開往駱克道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