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她怎麼還沒有來。(2 / 2)

顧靈萱的父親曾是宮中赫赫有名的太醫,辭官來到鄞城後盤下了一座宅院,在鄞城中行醫。

薑從知曉後,一直想將他帶去軍中作為軍醫,但是顧老爺子婉拒了。後來也不知道怎的,便同意隨軍出征了。

“萱萱,”薑善寧任由她挽著自己,一同朝府裡走,柔聲道:“先前的事情,多謝你了。”

顧靈萱親昵的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姿勢有些彆扭,不過她全然不在意,狡黠一笑:“口頭上的感謝可不算,說說你要怎麼謝我吧,畢竟我可是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

“你呀!”薑善寧無奈,思索了一番:“年後請你去醉香樓吃菜如何?”

醉香樓是鄞城最大的酒樓,在整個朔州也是小有名氣。顧靈萱一聽能夠宰她一頓,笑嘻嘻的答應下來,旋即就要拉著薑善寧去找薑夫人問好。

薑善寧心裡頭一直惦記著要去接蕭逐的事,正要開口推拒時,府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隱約能聽到薑從的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沉穩:“快去將夫人請來。”

兩人離府門口不遠,聽到躁亂,對視一眼相繼朝那邊跑去。

薑善寧看到阿爹背上背著薑雲錚,急匆匆的撥開家丁踏上長廊,顧郎中則一臉沉重的跟在他們身後。

“阿爹!大哥!”

這一下引起侯府內不小的動靜,薑善寧連忙跟了過去,不久薑夫人也連忙趕來。

原來是薑雲錚初上戰場,經驗到底不足。鎮北侯的軍隊收兵回營時遭到北狄人突襲,薑雲錚為了保護同袍,以身擋了一刀。

薑雲錚意識混沌地趴在榻上,後背被劃開一道口子,汩汩往外淌著血。顧郎中麵色凝著,從醫箱裡取出藥粉繼續為他止血。

見到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薑夫人在薑從懷裡哭的梨花帶雨,薑從輕輕拍著她的肩背,緊緊摟著她。

顧靈萱看了一眼身旁人,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裳,關切問:“寧寧,你還好嗎?”

“我沒事。”薑善寧眉頭微擰,心裡想著事情。

前世的時候隻有阿爹出征,三日便凱旋歸來,這輩子薑雲錚被迫跟去,卻受了傷,算是重生來的一個變數。

雖說偏離了前世的軌跡,不過這樣也好,兄長能夠早日經曆磨煉,否則那樣頑劣的性子如何繼承侯府。

忙活了一下午,薑雲錚的傷口總算是被止住了血。

顧郎中道:“世子身體底子好,這刀傷並不致命,屬下已經包紮好,世子明日便可醒。頭三天切記要勤換藥。”

“好,多謝顧郎中。”薑從利落道謝。

薑善寧得空朝外看了一眼,天色灰暗不明,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隨風搖曳。

她把要去找蕭逐一事忘得死死的。

*

夜色漸深,今夜是除夕夜,萬家燈火相繼亮起。

蕭逐坐在書案前,點了一盞燭燈,垂眸仔細盯著手裡的木簪。

在已有的雛形上,經過一日的精心雕琢,木簪上麵雕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他指腹摩挲在那朵綻放的梅花上,想起來每日來找自己的少女。

梅花經寒冬而不凋零,反而嬌豔盛開,一如他心中對薑善寧的印象。

良久,蕭逐抬頭看了眼外麵,眼眸變得幽深,掌心攥緊木簪,目光直直盯著院門,久久未動。

天色已晚,她怎麼還沒有來。

是因為什麼事絆住了嗎,若是如此,為何沒有讓她的丫鬟來通傳一聲。

又等了一會兒,院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蕭逐神情變得柔和,將梅花木簪小心收進抽屜裡,起身走到房門口。

然而在看到孫馮和王淨兩人時,蕭逐神色陡然一冷。

這兩人領了州牧的命令監視蕭逐,任務沒有完成,怎麼可能會回到州牧府。

兩人東躲西藏,這幾日沒有看到薑善寧來此,以為蕭逐已經被她膩煩,於是便在除夕這日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

“喲,七皇子怎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薑姑娘沒請你去侯府啊?”

“今個可是除夕夜,人家侯府自然闔府團圓,哪裡會請他這一個外人進府。”

“就是啊,瞧他那期待的樣子,難道還以為是薑姑娘來了嗎?也不瞧瞧他自己晦氣的樣子,我若是薑姑娘,連看他一眼都嫌臟。”

兩人一唱一和的嘲諷,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蕭逐越來越冷的眉眼,和險些壓不住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