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北地苦寒,朔風淩厲,也好過在永……(1 / 2)

“寧寧,你回來了。”

隨著這道話音落下,一個身穿武袍的男子從薑雲錚身側走進廳堂,看著弱冠的年紀,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如一棵蒼勁的鬆木。

薑善寧看見他,恍惚有些失神,她喃喃道:“高大哥。”

來人正是薑從軍中的參軍,她在鄞城一同長大的玩伴,高淮。

前世被囚在東宮後,她曾聽聞駐守邊關的高將軍集結軍隊起兵,那時她孤立無援,日夜期盼著他可以快馬來到京城,將蕭雲暘那小人斬於刀下。

不過高淮尚未到永京,蕭雲暘已經被蕭逐殺了,皇位自然也落到了蕭逐的手裡。

雖然前世他沒能趕到京城,但就衝高淮這份心,薑善寧都覺得無比感激。

“高大哥,你什麼時候來侯府的?怎麼沒遣人告訴我一聲。”薑善寧上前一步,眼眶不由一熱。

高淮雖是武將,麵貌卻全然沒有武將的粗獷,他眉眼溫和,倒是一派清朗之姿。

他笑道:“我是今晨剛到侯府,特意來看望雲錚,這還沒來得及找你。”

昨日除夕,薑從急忙背著薑雲錚回府,軍中事務都交給了高淮,他處理好了今日來了侯府。

“原來如此,高大哥,大過年的辛苦你了。”薑善寧由衷感謝。

薑雲錚扶著腰走進來,不滿道:“高兄一來你就看不到自個親兄長了?沒瞧見你大哥我受了傷嗎?”

薑善寧掃了他一眼,好整以暇說:“大哥你這不是恢複得好好的,昨日還血流不止,今日就能下地了。”

站在三人身旁的蕭逐一語未發,漆黑的眼瞳鎖著薑善寧纖細靈動的身姿,心裡湧起一種怪異之感。

他漸漸將目光落在高淮身上,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像是十分熟稔。也對,若非相熟,他怎會喚她寧寧。

蕭逐想起來他至今還叫薑善寧二姑娘,眼底落了些不清不明的情緒。

高淮注意到蕭逐,拱了拱手道:“想必您就是七殿下了,末將拜見殿下。”

蕭逐頷首,平聲道:“不必多禮。”旋即轉頭不再看著高淮。

“好了,都站在門口像什麼樣子,快進來坐。”薑夫人這時走過來,攙上薑雲錚的一條胳膊,“雲錚你也真是,傷都沒有好利索就下床了,傷口崩裂了怎麼辦,又要遭罪。”

薑雲錚聽不得阿娘嘮叨,一把摟住高淮的肩膀,倚著他的身子,“阿娘您放心,小傷而已,再說有高兄扶著我,您還不放心?”

他在廳堂中環視一圈,指著一處:“走,高兄我們坐到那裡去。”

薑善寧望著他們的背影,回過神來,這輩子她尚且沒有被賜婚給蕭雲暘,又早早籠絡了蕭逐,抱上他的大腿,定不會落得跟前世一個下場的。

她心中欣慰,想起來身邊的人還未用膳,好不容易帶他來侯府,自然得招待好他。

她連忙問蕭逐:“殿下,我們先去吃早膳吧,來了這麼久還未用膳,真是餓著了。”

蕭逐朝她看去,輕笑:“好,我們走吧。”

幾人散去,眾賓客見此,紛紛轉頭重新和身旁的人閒話起來,廳堂裡一片其樂融融之景。

高淮攙著薑雲錚坐到一處角落,他回頭看向廳堂門口,隻看到薑善寧和蕭逐的背影一閃而過,消失在廊簷下。

“高兄,看什麼呢,這麼出神?”薑雲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什麼也沒看到。

“沒什麼。”高淮側身擋了擋他的視線,隨之坐在他旁邊。

薑雲錚閒不下來,哪怕背上掛著一道刀口,一聽說會客廳人滿為患,攛掇著高淮就要來此。高淮勸說了他幾句,轉念一想薑善寧或許會在,索性便來了。

薑雲錚隻坐了一半的椅子,還得挺著背,一不留神後背磕到椅背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不過能夠聽到各地形形色色的商人交談,聽聽其他十四城中的樂子,倒是不枉他帶著傷來。

高淮看了他好幾眼,終是忍不住問道:“雲錚,寧寧和七皇子關係看起來很親近?”

他是個孤兒,幼時被鎮北侯撿到,自此養在軍營裡。因為和薑雲錚兄妹兩年紀相仿,休沐時常常被薑從帶回侯府,三人稱得上是從小玩到大的。

“他兩的關係啊……”薑雲錚摸了摸下頜,想起先前薑善寧三番五次勸說他向蕭逐道歉,最終得出結論:“好像真的是挺親近的。”

說完薑雲錚拿起案桌上的果脯塞進嘴裡,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高淮愣了愣,眼底浮現一抹錯愕。

“怎麼了?看見他兩關係好吃味了?”薑雲錚饒有興趣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