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 “阿寧”兩個字在他舌尖來回滾動……(2 / 2)

她就知道阿娘早晚要說道她的,昨日估摸著是覺得府裡賓客多,給她留了麵子,特意等今日她睡起來才差人來叫。

薑善寧蔫蔫的,喚來菘藍給她梳妝。

她一半頭發挽了個鬆散的發髻,剩下一半烏發披散在背後,配著一身煙粉色的百褶如意裙,襯得身形修長窈窕。

薑善寧拾掇好,披上厚厚的絨鬥篷,跟喬嬤嬤一同前去聆春院。

途中路過蕭逐住的客院,薑善寧往進瞅了一眼,裡麵安安靜靜的,不知道蕭逐起身了沒。

不多時就到了聆春院,薑善寧甫一進去,先親親熱熱的喚了一聲“阿娘”。

薑夫人姿態雍容,坐在八仙桌旁,手裡端著一隻瓷盞,桌上擺著幾碟子小菜,均是用瓷碗罩著,唯恐變涼了。

見薑善寧來了,喬嬤嬤手腳利索地將罩著的瓷碗取下來。

薑夫人呷了一口茶,柔聲道:“寧寧來了,先用飯吧,都快涼了。”

薑善寧心知阿娘定是要說道那件事,但還是抱了一絲希望:“阿娘,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她執起一雙銀筷,戳著自己碗裡的稀粥,半晌沒有喝進嘴裡。

薑夫人放下茶盞,看著麵前嬌俏的女兒,問道:“寧寧,你跟娘說實話,你現在和七殿下是什麼關係?”

“我和殿下就是朋友啊。”薑善寧轉了轉杏眼,老實回答,“先前大哥冒犯了殿下,我心裡過意不去,就去長街北口看望殿下,一來二去便熟起來了。”

薑夫人又問:“前日晚上,怎的偷偷出府去尋七殿下,跑出去娘也就不說你了,你那天晚上怎麼能睡在七殿下那裡?”

“縱然鄞城是侯府的地盤,你一個小姑娘,也不能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再說現在是年關,聽說那北狄人在鄞城附近流竄,一個不小心將你擄了去怎麼辦。”

說著說著,薑夫人滿懷的擔憂。前一晚忙活薑雲錚受傷和賓客的事,她是第二日早上才知曉的此事,想想就是後怕。

“阿娘,那晚我在殿下那裡背詩經,誰知背著背著就睡著了,殿下倒因此在桌案上湊合了一宿。”薑善寧就知道免不了一頓嘮叨,她吐了吐舌頭:“北狄人不都被阿爹打跑了嘛,鄞城現在安定著呢,阿娘您不必太擔心。”

她拈起茶壺,給薑夫人的茶盞裡添滿,隨後跑到她身後,輕輕捶著薑夫人的肩膀,“阿娘,我都要及笄了,您還當我是小姑娘呢。”

更何況她可是活了兩世的人了,薑善寧在心裡默默道。

“你呀,不管多大,在阿娘眼裡,都是小姑娘。”薑夫人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你讓七殿下在桌案上睡了一宿?”

薑善寧自知此事她做的不妥,乖乖認錯:“我這不是睡著了嘛。”

“罷了罷了,那孩子也是可憐,讓他在侯府多留幾日吧,吃住好歹都比在長街北口那裡好。”

聽到阿娘並沒有怪她,薑善寧唇角勾起笑了笑。

“不過說起及笄,寧寧,你是不是喜歡七殿下?”薑夫人語出驚人。

“阿娘!”薑善寧一驚,探頭到薑夫人麵前,連聲否認,“您說什麼呢,我跟七殿下就是朋友,就像……就像我跟萱萱,我跟高大哥那樣。”

薑夫人凝視她的一雙杏眼,一望過去清澈見底,見她確實對男女之情未開竅,縱有一腔的話想說,也作罷了。

她看著女兒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眉頭鬆了鬆,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啜了一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