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 “阿寧”兩個字在他舌尖來回滾動……(1 / 2)

一聲“阿寧”飄散在淡如水的夜色中,薑善寧驀地回身,望見少年一身黑衣,挺拔的立在廊下,雪霰迎頭飄下,落在他的肩頭和發頂。

這還是第一回有人喚她“阿寧”,薑善寧著實愣了好一會兒,她慢慢轉過身子,彎了彎眉眼。

“殿,蕭逐。”她有些不適應直接喚蕭逐的名字,“以後私下裡我喚你名字,阿爹阿娘麵前我還是叫你殿下吧,省的爹娘又說我禮數不全。”

蕭逐並未強求:“好。”

薑善寧不知道蕭逐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不過倒也合她的心意,既然要跟蕭逐搞好關係,親近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被蕭逐叫住又留了下來,薑善寧索性往進走了幾步,將這幾日的規劃告訴蕭逐,“蕭逐,這幾日你就安心在侯府住下吧,馬上到上元節了,我們明日可以一起做花燈,上元那日去西郊的河邊放了。”

“好,阿寧。”蕭逐長睫輕顫了下。

那兩個字在他舌尖來回滾動,這幾日早在他心裡不知被默念了多少回,從薄唇間再碾出來“阿寧”兩字時,仿佛駕輕就熟。

薑善寧聞言笑了笑,覺得“阿寧”這個稱呼也是蠻好聽的。

“這幾日做花燈,隻我們兩人嗎?”蕭逐也上前走了兩步,和薑善寧拉近距離,凝視她被風雪模糊的眉眼,問道。

“高大哥和萱萱也許會和我們一起。”薑善寧說道,怕蕭逐不樂意,而後跟著解釋,“高大哥無父無母,逢年過節就我們幾個玩伴。我大哥這幾日受傷,顧郎中留在侯府裡照料,所以萱萱同樣留下了。”

說完,薑善寧抿了抿紅唇,抬眼望見蕭逐垂下長睫,狹長的鳳眸沉靜清冽,映著滿院的雪白,看不出來是生氣了還是怎的。

薑善寧微微揚眉,說:“若是你不願意,我們跟他們隔開也是可以的。”

蕭逐沉默了稍頃,淡聲道:“無礙。一起便一起吧。”

“高小將軍和阿寧看起來很是相熟?”蕭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薑善寧順著他的話說:“高大哥自小住在侯府,跟我和大哥的關係自然會親近一些。”

她想到蕭逐跟高淮並不相熟,以為他是擔心和生人一起會不自在,遂安慰他道:“你放心,高大哥人很隨和的,你們一定聊得投機。”

蕭逐捏著指骨摩挲著,嘴裡不清不楚的喃了一句“是麼”。

薑善寧沒聽清他說什麼,鼻尖微紅,兩人在雪中站了許久,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儘管幅度很小,蕭逐還是看到了。

他穿的並不多,卻不覺得有多麼冷。因為自小在冷宮裡無人在意,寒冷的冬日也隻能生生捱過去,是以他早已適應了這樣的冷意。

蕭逐垂眸,看著薑善寧將厚厚的鬥篷裹緊,隻露出一張白生生的小臉,此刻雙唇上因為寒冷被凍得有些蒼白。

“蕭逐,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著,我先回去了。”薑善寧實在凍得很,鬥篷下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有什麼事一定喊我,我就在旁邊的院子。”

瞧著她如此不放心的模樣,蕭逐忍俊不禁,嗓音沉啞道:“好,我知道了。阿寧。”

也不知怎的,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帶上對她的稱呼,他的聲音清冷,薑善寧聽著心頭漾起一陣微妙的情緒,她微微點頭後轉身離開。

*

翌日,薑善寧剛醒來不久,坐在梳妝台前發呆,薑夫人身邊的喬嬤嬤來傳話,說夫人喚她去聆春院用早膳。

侯府的規矩沒有那麼多,平日裡隻有阿爹休沐,他們一家子會在一起用膳,其他時候若是薑善寧起的早了,會去薑夫人的院裡一起用膳。

薑善寧一聽,就知道前日晚上在蕭逐那裡睡了一晚上的事情瞞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