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鬼” 隔壁小孩都饞哭啦!……(1 / 2)

秋末,蓬雲縣郊。

夜黑風高,寒風陣陣,樹葉被吹得“嘩啦”作響,四周一片荒蕪,遠方是光禿禿的群山,眼前隻有一個孤零零的院子坐落於此,空氣肅殺陰冷。

黯淡月色落在黑漆漆的建築上,依稀映照出牌匾上“義莊”二字。

兩個瘦高的身影從黑暗中突然出現,施展輕功,輕盈躍過並不算高的院牆,無聲無息地向內堂竄去。

義莊院內一側,是看守人住的小屋,旁邊是個簡陋的廚房。

此時此刻,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廚房裡,麵對兩隻生的雞全腿麵露愁容。

雞腿肌膚粉白,肉質鮮嫩,是下午才宰殺出來的,作為謝禮被送到他這兒,他已經月餘沒嘗肉味兒,麵對這肥美誘人食材已經口舌生津,隻可惜他並不擅長庖廚,唯恐浪費了這一對美腿。

他發呆發得入神,完全沒有留意到看守之地已經被人潛入。

義莊結構非常簡單,大院一側是看守人居住生活的地方,正中一個寬敞的大堂,正是擺放棺槨之地,現在一片黑燈瞎火,行行列列的棺材安靜停放,自帶一股陰森之氣。

角落裡忽然亮起一朵紅色暗火,正是先前潛進來的兩人,其中一個吹亮了火折子。

“少爺,你說會在這兒嗎?”

“不好說,仔細查看就是了。”

“呃……怎麼辨認來著?我給忘了。”

“說了那麼多遍,就著飯都給吃了?!”

“明明晚飯還沒吃嘛……”

“頸下鎖骨有痣,腳麵有新月形胎記!”

“雖然是死去的女子,可是要看人家鎖骨和腳……”

“事急從權,廢話少說!”

他們交談聲音很低,卻還是把竺晨風給吵醒了。

好吵……

這聲音像是被什麼放大了傳到她耳邊,竺晨風覺得腦仁嗡嗡的,不勝其煩,突地一下子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好像是躺在什麼狹窄逼仄的東西裡邊,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

想到這個比喻,她自己樂了一下——左手天生殘疾,隻有三指,可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麼。

竺晨風伸出完好的右手四處摸了摸,確認自己是被關在了一個木頭“盒子”裡,上蓋好像沒蓋嚴,露了道縫,但不確定,還得再看看。

剛蘇醒的大腦反應還不夠靈敏,她迷迷糊糊地想起,先前自己正在山上挖筍,站起來時一陣頭暈目眩,一個不穩便嘰裡咕嚕滾下了山。

所以現在是在醫院做核磁共振嗎?

不對,那機器又不是木頭的,沒這麼黑,味道也不對,不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兒,反倒是有股潮濕發黴的臭木頭味。

竺晨風木木呆呆地想,這該不是我的遺體告彆吧?

不行,我得起來告訴他們!

她忍著渾身不適的酸痛坐了起來,抬手搬開木蓋,探出頭去,就聽不遠處傳來“唔”的一聲,像是人被嚇到失語的動靜。

微弱的一點光源下,六目相對,很是刺激。

竺晨風瞪圓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應該是男的,雖然他們都穿著深色衣服,係著麵巾擋住臉,但頭頂是男款發髻,個子也都不矮。

發髻?漢服愛好者嗎?

腰窄腿長,身材不錯,嗯,前麵那個更好,後邊的差一些,像是還沒長開。

可他們為什麼要穿漢服來我的遺體告彆?

為什麼還蒙著麵?

竺晨風搞不清狀況,剛剛蘇醒腦袋轉得有點慢,雙目還有些呆滯,她不知自己隻穿著白色裡衣,披頭散發,此番景象落在眼前的明楊和長信眼裡,到底有多麼驚悚!

長信躲在明楊身後,緊緊攥著他的袖子,一雙亮亮的眼睛驚恐地眨啊眨,加密通話:少爺,見、見鬼了!

明楊擋在他身前,單臂展開做護崽狀,用肢體語言予以回複:彆慌,再看看。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沉吟著該怎麼開口。

竺晨風坐在棺材裡,腦子還在繼續緩慢運轉,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突然抬起手,驚訝地叫了出來:“啊!怎麼是好的?!”

原本殘缺不全的手變得完好無損,五根手指一根也不缺,雖不能說是“指如削蔥根”,但至少完完整整,是正常人的手!

她忙不迭地打量自己的全身,兩隻手都不是熟悉的樣子,頭發比以前長多了,身上的衣服也怪裡怪氣的,右衽,全白,是什麼新型壽衣嗎?

“少爺,她到底是死是活?是詐屍嗎?怎麼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找虱子嗎?”長信哆嗦個不停。

明楊眉頭緊鎖,心說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啊!

“少爺”這個稱呼傳進竺晨風的耳朵裡,有盞小燈泡“叮”地亮起。

她喃喃地說:“我怕是穿越了。”

廳堂門被“嘩啦”一聲推開,看守人舉著燭台衝進來,稍大一些的昏黃光暈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三個人齊刷刷地向他看去。

停放死屍的地方突然多了兩個活人不說,棺材裡還坐起來一個,饒是這位漢子本身膽大,此刻還是遵循本能,“啊”地發出了尖叫雞的聲音。

“你、你們是誰?”看守人聲音顫抖地問,先看了看明楊和長信兩人,最後才把目光移向竺晨風,“你、你是——”

“彆怕,我是活人!是活人!”

竺晨風做出了穿越的判斷,自然要立刻求證,她手腳並用地爬出棺材,向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