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交易 光感受這色與香,就令人口水……(1 / 2)

聽到竺晨風這麼說,明楊輕輕點頭。

“那便祝姑娘好運了。”他看長信把他倆的份額掃蕩一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

長信抹了抹嘴,滿足地對著竺晨風拱了拱手:“多謝姐姐款待。”

兩人出了義莊的院子,他才問道:“少爺,你還懷疑這個姐姐嗎?”

“此人不似不學無術的叫花子,口音也怪,不像我們要找的人。”明楊緩聲道。

長信揉著吃得飽飽的胃:“那我們還繼續找嗎?我有點困了。”

明楊:“……”

“不找了,先回縣衙吧。”

此次來尋人隻是聽聞了消息一時興起,找不到便罷了,明楊有些意興闌珊。

但願自己要找的那位姑娘,也能安好地活在世上。

義莊這邊,吃過飯後,竺晨風手腳麻利地將鍋碗瓢盆洗刷乾淨,把廚房歸置成原樣。

看守人抱來席子和被褥,方便她在這裡打地鋪,然後道:“你若不放心,就拿椅子抵住門板,不過這裡挺安全的,像你這樣的情況很少見,不必害怕。”

竺晨風歉意道:“今天嚇著你了,實在抱歉。”

“無妨,還能活著就是好事。”看守人笑嗬嗬地說,“將來一定會有福氣的!”

等他走後,竺晨風將廚房門關嚴實,窗戶留了點小縫,然後抱著被子靠在了門板上,緩緩舒出一口氣。

誰知還沒安靜片刻,就見木窗被人微微推開,傳來少年的低喚:“姐姐!”

竺晨風一激靈,轉頭望去:“誰?!”

“是我!”長信把窗戶推開更多,露出自己的臉,“你彆害怕!”

竺晨風站起來,走到窗前,好奇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家少爺讓我給你來送點盤纏。”長信低頭從腰帶裡掏出幾粒碎銀子,放在掌心送到她麵前,“少爺說,讓你先找個郎中診診脈,確認身子爽利了再去找活兒,免得有病在身都不知道。若是實在找不到活兒乾,就去蓬雲縣衙,咱們縣太爺心係蒼生,慈悲為懷,定能幫你謀個營生。”

自己身無分文,卻是寸步難行,竺晨風不矯情也沒客氣,雙手接過:“多謝你和你家少爺,敢問二位尊姓大名?”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長信笑著擺了擺手,“隻是日行一善罷了。”

想必是那身嬌肉貴的少爺不肯說,竺晨風倒也沒糾結,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碎銀子,猶豫問道:“這些……是多少錢?”

“你連這些都忘啦?!真是可憐!”長信歎了口氣,解釋道,“這是三錢銀子,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好飯館店小二一個月的月錢,足夠你看郎中、買身衣裳,在客棧住幾天通鋪的,但還是得儘快找到能落腳的地方才行。哦對了,你最好還是去趟縣衙,聲明你的情況,補充戶籍,不然萬一遇到盤查,可能會有點麻煩。”

竺晨風聽著一樂:“莫非你家少爺是縣太爺之子?句句不離縣衙。”

“沒有沒有!隻是我們縣太爺人好,你若走投無路,最好還是去跟他說明情況,免得被人坑了去。”長信連忙道。

“多謝,我會去的。”

長信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務那般鬆了口氣:“好啦,你把錢收好,財不可露白,一切都要小心,我走啦!”

說罷他輕手輕腳放下窗戶,一溜煙跑了。

竺晨風攤開手,看著瑩瑩燭火下閃閃發亮的碎銀子,心生感歎——這少爺人還怪好咧!腦子也靈光得很,估計是怕當著那看守人的麵給錢,被對方惦記上,這才派隨從悄麼聲地送一趟過來。

她攥著意外之財躺回被窩裡,饒是這被褥一股黴味兒,但隻要能夠獲得溫暖,她就沒什麼可挑剔的。

夜深人靜,雞犬不聞的環境下,竺晨風才逐漸感受到穿越的真實感。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完好的左手反複端詳,心情複雜。

在現世,她的左手是天然殘疾,沒有無名指和小拇指,從小被人取笑,還被取過不少外號。她十歲的時候,母親陪父親跑長途車,因著父親疲勞駕駛,把大卡車徑直開進了大溝裡,導致兩人雙雙殞命。

在這種打擊下,一直照看自己的姥姥突發心臟病身亡,竺晨風便被送進了鎮上的福利院,由於年齡大以及有殘疾,外加是個女孩,始終沒有家庭願意領養她。

她漸漸明白了無人領養的原因,也便不打算再去跟任何人生活,哪怕之後有家庭向她伸出橄欖枝,也都被她拒絕。她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重點大學,學的是漢語言文學,申請到了助學金,又靠打工養活自己,還在念書期間寫網絡小說掙了些錢。

一路走來,她都是老師與同學眼中自強不息、身殘誌堅的代表,但這些美好的品質並沒有在就業市場上幫到她太多,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就業麵不算寬,而因為她的殘疾,就業時也屢屢遭拒,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她嘗儘了人情冷暖。

竺晨風一氣之下,決定做自由職業者,主力繼續自己的寫作事業,空閒時間兼任一名美食up。

於她而言,做飯本來就是一件可以讓她放鬆的事情,租一間小屋,做做飯碼碼字,錄視頻跟網友分享,每日與飯香和書香為伴,是她最向往的生活。

不想因為殘疾而被人挑挑揀揀、接受彆人異樣目光,她基本放棄了愛情,覺得一個人就這麼過下去也挺好的。

孤單、獨立、自強不息地過下去。

誰知轉眼間穿越到了這大瀚朝,擁有了完美的左手,不知道是命運的恩賜還是考驗。

重重思緒縈繞心頭,竺晨風漸漸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摸手機,摸到粗糙的地麵和一手灰,鼻端聞到廚房和被褥上複雜的氣味,意識漸漸回籠,想起自己已經不在現世那個溫暖的小窩裡了。

她從地鋪裡爬起來,撐開窗戶,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重新打量眼前周圍的一切,不禁悲從中來,一個沒忍住,哭了起來。

哭泣是件好事,可以把胸口鬱結的情緒儘數發泄出來,她無奈接受了現實,隻能繼續堅持自己的美好品質——自強不息。

好在不用身殘誌堅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