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3) “你可以叫我顧雲疆。”……(1 / 2)

“讓開!”

劈裡啪啦的火星子濺了一地,聞映潮反應得及時,避過了大半,但依舊有零碎的火焰灼到身上,披在外頭的衣服瞬間著起,“噌”地騰出火花。

琉璃火乃不滅之火。

聞映潮迅速脫下顧默晚給他的外套,火焰與落於地麵的火種碰在一起,飛快蔓延。他還沒定下神,便有一股疾風衝著他的脖頸而來,淩厲之勢,猶如刀割。

“過來!”

刃風堪堪與他的側臉擦過,竟真的劃出了一道傷口。

地上有火在燒,激起滾滾煙塵。

剛剛是顧默晚拉了他一把。

二人之間的手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聞映潮低喘著氣,看向方才那個偷襲他的人。那張臉與顧默晚彆無二致,正是作為記憶體的,過去的“顧默晚”。

意識囚牢裡的東西混亂又鮮活。

“顧默晚”一雙眼睜得極大,眼周猩紅,死死瞪著聞映潮的位置,喃喃道:“你還活著,你還沒死,不,這是噩夢……”

“不過沒關係,夢裡我也能解決你,隻是把該做的事情再做一次而已。”

他自言自語完,周遭就起了陣陣烈風,火焰幾乎焚過了每一處角落,“顧默晚”手上的刀打著轉,歪頭打量他,大抵在思考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原著中也有這樣的情節。

那時的顧默晚不堪噩夢,回到了冥淵當中,這裡自然已經空無一人。他打碎了琉璃火,於是冥淵廢墟被烈火吞噬,終年燃燒,到最後也沒有熄滅。

這段時期,正是顧默晚的精神狀態最差的時候。

……好在冥淵懸於冰海的中央,也隻有這一處恒久無法安眠。

現在,意識囚牢把這幕複現了出來。

唯一的區彆就是多一個聞映潮。

“好討厭你的眼睛,每次在夢裡,你都是這樣看著我的,讓我回想起……”

“顧默晚”伸出舌頭,舔了下唇,接著毫無預兆地將手裡的匕首衝著聞映潮狠狠一擲!

速度極快,聞映潮聽見了破空的聲音。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躲開的。

心臟跳動得極快,“砰砰砰”地撞擊胸腔,聞映潮彆過頭,刀刃就刺在他身側的地板上,偏了幾分。和他在冰棺邊找到的那把如出一轍。

“顧默晚”明顯沒有想到他能夠避開,在原地愣了一瞬。

“走!”

不用在他身邊的顧默晚發話,聞映潮就抓住了這個機會。他的動作和對方出奇的一致,轉身就朝著場地中間的數據屏衝去。

他能猜到,意識世界的大門最不可信,出口往往是場景中一些特彆的東西。

琉璃火依舊在灼燒,劈裡啪啦地響,聞映潮忍著難耐的熱浪,正要觸碰到那麵在烈火中仍舊跳動數字的顯示屏時,後方傳來了極輕的一聲響。

似乎是槍。

聞映潮此時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他咬咬牙,悶頭朝前衝去。預想中被子彈穿透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聞映潮碰到了屏幕,沒有任何緩衝,被焚灼的煎熬在刹那間煙消雲散,他直接跌落在了地上,蹭破了皮。

傷口開始快速愈合。

“我服了,”聞映潮喘著氣,“這都什麼破事兒。”

天殺的係統還在裝死,怎麼叫也不回應。

之前不還說會給他提供技術上的支持嗎!他現在真的要投訴了!

聞映潮還沒多緩兩口氣,身上就又被扔了一件毛衣。

外套在上一處情景中被燒得一乾二淨,聞映潮多少有些衣衫不整,他頗為心虛地抱起毛衣,二話不說就往自己頭上罩。

顧默晚是緊跟著他後麵來的,現在對方身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裡衣。

無論是毛衣還是裡衣,右臂的部分都染著大片血痕,還是熱的。

那銷聲匿跡的一槍……

顧默晚攤手:“好了,接下來能安分點嗎,不要再做無謂的耽擱了。再來一回我自己也遭不住。”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聞映潮,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喜了。”

聞映潮在心裡狂翻白眼。

“那請你也收起沒必要的隱瞞,你應該知道,我其實並不在乎你的身份。”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正視眼前的顧默晚。

“我再重複一遍之前被打斷的問題,囚牢的主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你不是顧默晚,你是誰?”

顧默晚沒有否認,也沒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定定地打量了聞映潮一會兒,隨後又“噗嗤”笑出了聲,還誇張地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

“這裡可是意識囚牢,聞映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顧默晚說:“代表著我的意識體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模樣,無論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所認識的顧默晚,從沒變過。”

“以前最相信你的人是我,親手殺死你的人是我,回到這裡一把火燒了冥淵的也是我,那個曾經的我。”

“不過,”他話鋒一轉,“如果你實在想區分一下,比如作為記憶體的過去和現在,那當然也可以叫我的另一個名字。”

“顧雲疆。”

他這話說得誠懇,聞映潮找不出任何問題,也看不出任何說謊的痕跡。

偏偏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顧雲疆說:“況且,你既然說,不在意我的身份,又何必顧及這些有的沒的呢?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人究竟是誰,很重要嗎?”

聞映潮搖頭。

他清楚,再和顧雲疆空耗下去,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刨根問底不是他的性子,也和原主這種人八竿子都打不著邊。

聞映潮懂得分寸,儘管還有諸多疑問在嘴邊打轉,他適可而止,沒有再繼續逼問。

“顧雲疆。”聞映潮重複了一遍對方的名字,“我明白了。”

“嗯哼。”

顧雲疆還有心思吹一聲口哨,晃晃掛在食指上的,沾了血的手銬。

“現在我就不對你使這個了,”他說,“你可不要再亂來了。”

聞映潮當然也不想再碰上顧默晚的記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