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3) “你可以叫我顧雲疆。”……(2 / 2)

在“甜言蜜語”的作用下,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轉頭看見顧雲疆上了眉梢眼角的笑意,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說:“要是你真的能乖乖聽話就好了呢。”

“不過,那不就不像你了嗎?”

麵對這個神經病,聞映潮不能掉以輕心。

“都心知肚明了,這種廢話就免了吧。”他說。

顧雲疆意興闌珊道:“好吧,那我期待一下,你之後會給我什麼大禮。”

下一句話說得很輕,更像是自言自語,散在空中,無人在意:

“就像當初那樣。”

此時此刻,聞映潮環顧起了這個新的空間。

這回不用他去特意辨認,“長生殿”三個大字,就刻在門口的牌匾上。

雖然名字叫長生殿,但其實不過是個占卜鋪子,取得好聽,窩在城市的最角落裡,極不起眼。

在如今的世界裡,這種老式建築物已經很不多見了。

他問顧雲疆:“這段場景的出口在店裡麵?”

彆看長生殿鋪小,被主角光顧的地方怎麼可能平平無奇。

裡頭的占卜師是有真本事的。

聞映潮的猜測沒有錯。

顧雲疆沒有正麵回答聞映潮,他率先撥開門簾,露出裡麵黑洞洞的走廊,回頭反問他:

“你知道嗎?這家店接客有一個規矩。”

聞映潮當然知道。

這條規矩在原作中強調過好幾次。

“一次隻接待一名客人,”聞映潮說,“但這是陷阱。”

“遵守規矩的人,會得到想知道的答案,為人偶遊戲的參與者。”

“占卜屋給出的預言,無論多荒謬、多無厘頭,都一定會在這場任人擺布的人偶遊戲中發生。”

顧雲疆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雖然回過頭來看,這場遊戲的解法很多,但最直截了當的,是在一開始就打破規矩,我們兩個一起進去。”

“反正在記憶場景,就算見不到那位占卜師,也沒什麼可惜的,對吧?”

“不過——”

顧雲疆忽然壓低了聲音。

“人偶遊戲,是你死後的第二年發生的事,連長生殿,也是冥淵之戰後才開的鋪子。”

“意識才剛剛再生的你,怎麼會知道這一點呢?”

聞映潮:……

我靠,被套話了。

他停住腳步,與顧雲疆此時隻有半步之遙,對方要是想對他做什麼,他是絕對避不開的。

除非自己先下手為強,把顧雲疆推進店中,強製他進入人偶遊戲。

但這樣一來,他也會變成一個人,失去了安然度過的資格。

這場遊戲在原作中是重要情節,占據了大量篇幅。而他雖然清楚破局之法,卻一定會在遊戲裡撞上顧默晚的記憶體。

能不能自保還難說。

他覺得,不如乾脆把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向顧雲疆坦白算了。

反正係統死了這麼久,一時半會應該也活不過來。

活過來剛好,找它算賬。

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

“其實我……”

“聞映潮。”

聞映潮和顧雲疆的聲音撞在了一起,他們似乎都有話要講。

“讓我先說。”

顧雲疆可不會和聞映潮客氣,說什麼“你先來”,他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聞映潮的嘴唇。

聞映潮不想和他搶,他也想知道,顧雲疆打算如何戳破他的身份。

“聞映潮,”顧雲疆重新組織措辭,“看來我猜得沒錯,即使你對目前的情況一無所知,也和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他的話語揉得曖昧,字腔正圓,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果然藏在我的意識裡,一直在看著我。”

聞映潮:……

啊?

是這麼理解的嗎?

他難以置信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這很奇怪嗎?”

顧雲疆玩味地掃量著他。

“你覺察不到自己醒著,你的記憶是混沌的,但是屬於外界的一切,你都能通過我看到的、我聽到的來獲知。那些東西就像我們所說的常識,在你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刻在了你的意識裡。”

聞映潮:……

笑死,根本不用他來解釋,顧雲疆自己就把這個漏洞百出的說法圓上了。

和事實相隔了十萬八千裡。

他說:“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顧雲疆裝模作樣地歎氣:“唉,沒辦法。誰讓你現在的意識還沒完全複蘇,太薄弱,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呢?”

“不過呢,我要再提醒你一句。”

“意識不會憑空再生,實驗唯一需要的東西,就是本人的意識。”

顧雲疆話音剛落,聞映潮倏然轉身,用極了力氣,一把將他推向長生殿那門簾後,空蕩蕩的黑廊。

一時間,四周隻剩下簾珠碰撞的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