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摸我頭! 有驚無險(1 / 2)

“老大,我們真要進這家?”

“不進這家進哪家?我踩好幾天了,今天他們好多人搬出去了,肯定會留些東西,這麼大一片宅子,又搬出了那麼多人,巡邏也就那幾個,肯定有些屋子照看不到。”

“老大你小心點……哎呦!快上去啊!疼死老子了。”

“在上了在上了!嘿!”

夜色中,一隊毛頭小子鬼鬼祟祟搭人梯翻進牆內,悄悄伏進草叢東張西望,趁四下無人,耳朵貼在門上聽是否有呼嚕聲,有則撬門而入,在黑暗中翻東找西,摸到東西便溜之大吉。

他們經曆多次,個個都是熟稔的老手,摸到即走,絕不貪圖。巡邏隊的腳步聲近了,便安靜縮在門後等待巡邏隊過去,巡邏隊一走,立馬出來在一地彙合。

一隊人從一地轉移到另一地,收獲不錯,準備翻牆離開時,忽地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輕輕地“咦”。

幾人轉頭一看,是位坐在牆頭的年輕少爺,被發現了哪敢逗留,立刻準備跳下去,不想牆頭無端生出吹麵大風,吹得人搖搖欲墜,雙臂亂擺,吹著吹著一頭栽了下來,摔了個橫七豎八。

“膽子不小啊,跑這來偷東西?”沉甸甸的錢袋子飛去落到林德手裡,晃晃發出清脆的叮當聲:“乾過好幾次?唔,你們這麼年輕,不去念書嗎?你們父母呢?”

孩老大知道自己一乾人打不過,拍著胸脯頗具氣勢地吼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都是我小弟,有什麼事衝我來!”

林德膝蓋一下下踢著錢袋子,銅錢叮當:“我問的又不是這個,你們父母呢?”

孩老大梗著脖子:“沒爹沒娘,逍遙自在!”

林德噗嗤笑了:“你說話還挺好玩的。不想念書嗎?平時就靠偷東西過日子?”

孩老大不懂他問這些乾什麼勁,滿臉不屑:“讀勞什子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德打量了會這幫半大孩子,衣著破爛,稚氣未脫,跳下牆:“不如這樣……”

孩老大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包紙包,揚起淡黃色粉末,氣味辛辣無比,林德猝不及防,一下吸入粉末,頓時胸腔像著了火似的劇烈彎腰咳嗽起來。

“跑!分頭跑!”孩老大一推身旁孩子,率先拔腿狂奔,孩子們頓時一哄而散。

林德捂著嘴,粉末對眼睛也有不小的刺激,眼淚鼻涕一齊下,狼狽不堪。

“站,站住!”他抹了一把眼淚,再次掐訣起風,風聲大作,哐哐刮起數片屋瓦,胡亂撞跌了粉碎,響聲驚動不遠的巡邏隊:“有小偷!”

這幫小孩身手敏捷,大風再起時,硬頂著狂風翻了出去,哎呦落地打了好幾個滾兒,掙紮著要跑。

林德咳嗽著,淚眼朦朧中無名火起,愈來愈煩躁,風力隨之變得越發猛烈,很快幾近飛沙走石,一時連巡邏隊也不敢貿然靠近了,遠遠地喊:“林少爺!你怎麼了?!”

“我……”林德的咳嗽症狀有所緩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災厄”也來搗亂,活躍起來,狂風咆哮,風旋近乎實質,宛如它狂亂揮舞的觸須,蔓延向四麵八方。

林德明知情況不對,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事到如今,他瘋狂暴戾的情緒宛如脫韁野馬,恣意生長,拉都拉不住。

好好說話不行?為什麼要這麼不識好歹?

喬海印急急趕到,礙於那麼多人在場,隻能喊:“林德,林德!林德你清醒些!”

“哇!”某個小孩哭出了聲,哭聲惹得林德愈發煩躁,他猛地朝哭聲處向下一按,磚牆轟然垮塌:“閉嘴!”

“再不收斂,教宗的巡夜人要來了!”喬海印急中生智,大聲喊道。煩躁中的林德聽到“教宗”,腦袋嗡嗡的。

教宗……嗯,唐以寒,那位大哥……一張張麵孔倏然浮現,但“災厄”並未因此停止活躍,反而愈發歡欣鼓舞起來。

不妙!他按著自己的頭,過於強烈的反應,是災禍將近,巡夜人正在往這裡趕來,而且,而且……他思緒混亂,徒留一個念頭:冷靜!冷靜!

旋風不知不覺衰減了許多,最終完全平息。

一麵牆完全垮塌,小屋的蓋瓦窗戶全碎得不成樣子,院子的花草連根拔起,七零八落躺在地上。

喬海印衝上去扶起他,心驚肉跳,林德喘著氣,頭暈暈乎乎的,清冷月光映照著狼藉一片,一隻黑色靴子踏進他的視野,聲音淡淡的:“怎麼回事?”

聲音……熟悉,臉……他抬起頭,啊,果然,是那張童稚氣十足的娃娃臉,卻隱含著難以想象的疏離高遠之氣。也是,如果不是他來,“災厄”何以會做出這番激烈的反應,四葉幻晶編織的幻象能欺瞞過他嗎?等等,他現在的形象是挽髻穿簪的發式,實際他仍舊是原來簡單束發的模樣,隻要對方往他頭頂一摸,立刻就能察覺他的形象是幻象編織。

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原先殘存的暴戾瘋狂蕩然無存,腿軟得幾乎無法站立,拚命祈禱:彆摸我頭!彆摸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