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忙各事 忽生不詳(2 / 2)

長方形的光源……對方是否知道什麼?為何又能成為觸碰禁製發動的禁忌線?劉公子忐忑不安,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不禁哀歎又是一個淒慘的不眠夜。

“劉公子。”

聲音粗啞難聽,夾雜著不正常的嘎吱雜音,劉公子翻過身,看到了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兜帽垂下來掩蓋眼睛,下半麵孔被豎起的衣領牢牢遮住,欲蓋彌彰之下是難以言喻的恐怖,簡直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的,打地鋪的一乾仆人鼾聲如雷。

“你……”劉公子心跳到了嗓子眼,近乎窒息。

“起來,跟我走,行動快,不然,巡夜人會追上我們。”發聲粗啞古怪,一字一頓。

劉公子哆哆嗦嗦快速穿好衣服,期間不小心踢到床腳腳趾頭痛了個半死,齜牙咧嘴,所幸睡著的仆從毫無察覺,安然跨過他們,打開門是冬夜的冷風與四野的薄薄雪光,勉強映照前路。

走到大宅靠近街道的牆下,怪人蹲下身背起劉公子,雙腿一曲,用力一蹬,以常人絕不可能的力量直接跳過牆頭,落地沉悶的一聲響,頓時激起汪汪的狗叫。

怪人力大無比,背著劉公子奔行如風,很快把狗叫聲甩遠得聽不到了。劉公子心驚肉跳地時不時看看身後,生怕巡夜人追上來:背著他的“人”顯然不是人,手腳冰涼,狂奔之下一絲呼吸聲也無,仿佛不知疲倦。他抓著怪人的肩膀,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他是僵屍,還是木偶?無論哪個都足夠嚇人。

巡夜人並未追上來,怪人背著劉公子抵達停在隱秘巷子裡一輛馬車下,馬是活的,車夫坐在前頭哈欠連天:“來了?上車吧。”

怪人默不作聲打開車門,讓劉公子進去,隨即關上門,上鎖,馬車夫喊聲“駕”,馬兒嘚噠嘚噠跑了起來。

怪人則朝另一個方向離開,繞個大圈子,最終目的地都是一樣的,過去的劉氏老宅,現在經過整修翻新的喬宅。

“媽的,你叫我就是為了這?”傀儡終於回到他身邊,宋明鬆了一口氣,放開操縱之力,累得渾身虛脫。

“你的傀儡是最適合乾這事的,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喬海印放下一瓶補氣丹,“給你的。剝離妖血的材料準備好了,儀式定兩天後,你最近沒練習那個獸化訣吧?”

“怎麼可能會練那個。”宋明緩了口氣,“話說,你對那儀式有幾分把握啊,能剝離乾淨嗎?”

“有我主持,你大可放心。”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宋明腹誹,喬海印對他態度不行顯而易見,他老是覺得這個逼崽子沒安好心,何況又是這種性命攸關的儀式,沒準就會使壞。

這麼一想,他感覺唯一可靠的,反而是那位平靜之下隱藏著無數秘密的,看上去賊不靠譜的年輕“信使”……喬海印對他言聽計從,也隻有他能鎮得住喬海印。

看來非得找他一趟不可,正好他交予的機械建造任務也有了一些進展,向他報告,趁機討要一份“保障”,不過分吧?

心思各異的兩人辭彆離開,宋明去找林德請他來看製造好的粗坯,喬海印去接應被接回的劉公子。

馬車送到,喬海印打開車門,劉公子竟已在車廂內睡著了,他輕輕推了兩把:“劉公子?”

“嗯……嗯?!”劉公子迷迷糊糊醒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喬海印的臉,如何不叫他吃驚失色:“是你?!”

“是我。”喬海印淡淡地笑著,“一路顛簸,辛苦了。”

劉公子神情複雜:“想不到是你……”

“閒話少敘。劉公子沒睡多少,先住一會好生休息吧。”喬海印隻字不提他事,攙扶著他下車,讓侍女好生照顧他的傷勢起居,接下來他要忙的,除了生意,便是宋明的儀式布置。

宋明請林德來看他研究數日的成果,外形醜醜的,一邊設計一個巨大的轉杆,人力推動,幾個滾輪便吱吱軋動起來,出料口設計有三尺寬,表麵蒙皮,裡麵一排滾輪。宋明是用紙漿原料作演示的,鋪出來的紙張還算均勻輕薄,就是原料太少,“紙張”邊緣亂糟糟的。

“還行。”林德動容,他沒想到他簡單粗陋的想法能讓宋明折騰出個大概出來,雖然比他想象還醜了些,但是看樣子能行,不知真正的黏液改良之後攤出來的薄膜是什麼效果。

宋明高興之餘,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主要目的,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信使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林德笑:“什麼事?”

絕對不能讓他覺得我與喬海印不和,他謹慎道:“我過兩日就要舉行儀式,怕到時出什麼茬子,希望信使大人能為我賜福。”

“賜福?”林德神色微動,宋明以為他不同意,馬上說:“小的隻是提一提罷了,如果信使大人有什麼難處,我不勉強。”

“不,沒什麼,儀式當天,我會在一旁看著的,你大可放心。”

宋明聽聞林德做出如此承諾,自然鬆了口氣,再引他看了黏黏草的生長狀況,每天海鹽兌水地養,放在太陽斜照的地方,目前長勢不錯,不挑剔。

合適的煉丹師還沒請到,不知何時才能有結果。林德自己的印象也模糊得很,遺忘了太多東西,隻能鼓勵宋明好好做,看能不能有進一步改良。

話一說完,“災厄”微微波動了下,令林德心一沉: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林德擺擺手,而宋明方才也怔了下,感覺沒緣由地悸動不安,暗自思忖:什麼情況?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隻好暫時先糊塗著。嗯,最近最重要的事,還是準備好剝離妖血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