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錦鯉 浮萍下,幾條身體……(1 / 2)

浮萍下,幾條身體殘缺的錦鯉肚皮朝上浮在水麵,暴露在外的臟器隨著水流晃晃蕩蕩。

江寒棲挑斷圍在水池外圍的一串花裡胡哨的符紙,接過奴仆遞上的漁撈,將聚在一處的錦鯉屍體撈了上來。

“八條,又是雙數。”江羨年數了數,伸手要去翻看錦鯉的屍體,被江寒棲攔下了。

“臟,我來。”江寒棲說完,蹲下身,上手抓起離他最近的那條錦鯉,仔細檢查起來。

一旁的翠竹見狀,不由得一愣,隨即更加欣賞江寒棲。

王煥金掛出懸賞後,除妖師接踵而至,聲勢造得一個比一個大,捉妖前也不管三七二十,先擺出自己的風華錄吹噓一陣,再興師動眾地布陣畫符。結果沒一個成功解決妖邪,錦鯉每天還是會離奇死去。

江家兄妹登門說明來意後,連風華錄都不展,直接要求去府裡怪異之處查看。

王煥金見他們年齡不大,又穿著錦衣繡袍,以為是哪家公子小姐學了些除妖的皮毛想來湊熱鬨,打發手下的管事丫鬟接待。

翠竹就是那個負責接待的管事丫鬟。

方才帶路的時候江家兄妹問她細節。她瞧那白衣公子姿容絕灩,芝蘭玉樹,不由得想多跟他說幾句話,仔仔細細把王家的怪事交代了一遍,又搜腸刮肚將之前來的除妖師做出的推論交代了一通。

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麼都是美的。

翠竹出神地注視著江寒棲,感覺開膛破肚的錦鯉屍體也沒有那麼惡心了。

江寒棲看完最後一條錦鯉,翠竹忙不迭遞上攥在手裡的帕子,但貴公子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轉頭喊了聲:“洛雪煙。”

洛雪煙是誰?翠竹一臉茫然。

兩兄妹不是姓江嗎?從哪裡冒出個姓洛的?聽起來還是個女子名。

正想著,一個臉龐清秀的少女從花園走出。肌膚不見紅潤,透著病態的白皙,就連嘴唇也沒多少血色,像是用白雪堆起來的人兒。

翠竹看著身形羸弱的少女走來,有些擔心她會在陽光下消散。

“去哪了?”清冷的聲音拉回了翠竹的思緒。

青木香氣轉瞬即逝,江寒棲從她麵前走過,停在少女跟前,擋住了她的身影。

翠竹有些好奇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女的聲音,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隻有江寒棲在說話。

“花園有什麼好看的。”

“給我條帕子,我要淨手。”

“我又不瞎,上次就看到那堆帕子了。”

怎麼都是江公子在說話?她出聲了嗎?

經常被人誇耳朵靈的翠竹頭一次對自己的聽力不自信了。她按捺不住,往旁邊站了站,看向少女,隨後驚訝地張大了嘴。

少女根本沒說話,拿了個本子,江寒棲說一句,她寫一句。

翠竹忽然想起初見江寒棲時看到後麵有截白紗,她當時以為眼花看錯了,因為江寒棲今日也穿了身白袍。想來是少女站在他後麵,身材嬌小,被擋得嚴嚴實實,又不說話,這才鬨了誤會。

江寒棲手裡多了條帕子。

翠竹失落地收回手,將洛雪煙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少女雖有弱柳扶風之姿,容貌清絕,但身上衣著樸素,一頭青絲挽在腦後,發間沒有飾品,臉上未施粉黛,不像名門貴女打扮。

莫非是江公子的貼身丫鬟?翠竹猜測。她聽到江寒棲向她要帕子。她越想越合理,頓時對洛雪煙心生不滿。

從來都是貼身丫鬟主動伺候主子的,哪有把主子丟下自己跑去逛花園的貼身丫鬟?也就江公子這樣光風霽月的人良善,不與她計較。這種沒眼力見的貼身丫鬟在彆處再就被打發回家了。

翠竹為江寒棲打抱不平。

洛雪煙想不到跟江寒棲說個話還能被人編排成貼身丫鬟。她給了江寒棲一條帕子,又拿了一條給江羨年。

“我沒碰錦鯉,不需要帕子。”江羨年擺手回絕。

洛雪煙把帕子塞到江羨年手裡,對她眨眨眼,示意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