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大臣都已經到了金殿,魏昭一眼瞥見葉成德在那兒跟謝孝林聊天呢,他想起自己的任務,便假裝走過去向謝孝林打招呼。在經過葉成德的身邊時,狠狠地在他的腳上踩了一腳。
葉成德“啊”地一聲跳了起來,回頭看到是魏昭,忍不住皺眉,“你怎麼今天這麼冒冒失失的?”
魏昭拱手道:“對不住,下官隻是想跟主事打聲招呼,問一下這幾天積壓的公文是否急著批複。”
果然,就算被踩了腳,葉成德也不會罵人。
謝孝林扶著葉成德,說道:“這幾天不忙,你的活兒都讓連信給做了,他說要你回頭請他喝酒呢!”
這時連信也到了,聽到謝孝林叫他的名字,連忙笑嘻嘻地湊過來,“大人叫我?”
謝孝林道:“你不是說讓魏昭請喝酒嗎?這不他來了。”
連信便笑著轉向魏昭,“魏兄,你這幾天的活兒可全是我給你乾的,這頓酒你必須得請!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都快忙死了,本來說是想去看看你的,也沒有時間。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聽說傷口發了炎症?”
魏昭道:“已經無礙了。”
他看了一眼葉成德,又道:“請喝酒是必須的,剛剛不小心踩到了葉世伯,不如葉世伯也一起?就當是小輩給世伯賠罪了。”
他此話一出,葉成德的目光看向了謝孝林,謝孝林又看向連信。
連信說讓魏昭請客隻是隨口說說,他若是推脫一句,連信也不會堅持。畢竟這人又不是真正的魏昭,跟他喝酒完全沒有必要。
可他居然答應了,而且還要拉上葉成德。
三人同時開始懷疑起了他的目的。
謝孝林的想法最偏激,他覺得魏昭說不定想刺殺葉成德,這可就太危險了。
他連忙道:“丞相不善飲酒,就算了吧,讓連信陪你喝酒就好。”
魏昭道:“其實下官也不善飲酒,倒也未必非要喝酒,喝茶也是可以的。下官聽說新開了一家福運酒樓,菜式不錯,最近幾天還請了歌女和舞女。”
謝孝林眼睛一亮,“是嗎?”
魏昭道:“是的,大人也要一起嗎?全由下官請客!”
謝孝林咳了一聲,“其實我隻是想品一品新菜……”
葉成德:“……”
幾人正聊著,趙淮霽打著哈欠上朝來了。
“今日有何事要上奏嗎?”趙淮霽看起來無精打采,“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他幾天沒有上朝,但魏昭並不知情,所以並不能體會到身邊的同僚們再次見到皇帝時的激動心情。
“陛下,臣有事奏!”一個大臣出列。
魏昭在一旁用心地聽著,結果這人也不過是說了一些整治風月場所之類的小事,並沒有什麼用。
趙淮霽又打了個哈欠,道:“朕有一事要宣布。”
他望向台下,“朕想在宮裡蓋個高樓,可以摘星星的那種,用來修仙。”
此話一出,群臣麵麵相覷。
趙淮霽繼續道:“朕文成武德,必然是要長生不老才對得起朕的基業。”
群臣:“……”
他們聽說皇帝微服出宮了幾天,具體去了哪裡並不清楚。
怎麼這一回來就要修仙了?不做人了?
連葉成德都是一臉的迷惑,皇帝可沒跟他提起這事兒。
他身為丞相,總得起個表率作用,便上前一步道:“陛下,修仙之事不可當真,長生不老隻是傳說。曆代君主之中也有追求長生者,但也未見誰真正得到了長生。”
趙淮霽道:“不必再勸,朕主意已定,不是來跟你們商量的。誰再勸朕,朕就貶他的官!”
魏昭的目光轉向葉成德。
他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就瘋了,但是如果這個時候葉成德再勸兩句,被貶了官……那他的任務不就直接完成了?
他用熱忱的目光望著葉成德,希望他再說幾句。
但葉成德卻不說話了,這老狐狸審時度勢,直接閉嘴了。
魏昭小聲鼓勵,“丞相大人忠心耿耿,就算是說些什麼讓陛下不滿,他也隻是一時生氣,事後還是會念及丞相大人的忠心的。”
葉成德沒有吭聲。
他對這個皇帝還是有些了解的,猜想皇帝這麼做自有用意。但皇帝沒有交待他做些什麼,他做多餘的事說不定反而會壞事。
若有什麼話,他自會找皇帝私下說,不必在這金殿上直言。
大臣們竊竊私語,卻沒有人敢站出來。
良久,有一人從人群中走出,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可!陛下剛剛繼位,此時大興土木必將引起百姓不滿。況且邊境形勢不穩,隨時有可能開戰,國庫並不充盈。”
魏昭看向那人,記得他是吏部尚書柳嚴。
不就是那個柳子湘的親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