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拳頭擦過麵頰，刮得生疼，凱亞齜牙咧嘴後譏笑到：“你不會還覺得巫玥離開，是因為我跟他說了什麼壞話的緣故吧？為什麼就不相信，是他主動想走呢？”

來到寬闊點的場地，凱亞身形體敏捷一躲，迪盧克一拳砸在樹乾，樹梢上的殘雨稀稀拉拉落下，淋了二人一身。打到近乎天昏地暗，雨勢小了許多，陽光撥開雨霧傾瀉天光，照亮他們。

“老爺、先生，您們這是在乾什麼！”女仆長看到倒塌一片的葡萄園，心梗得差點暈過去，在酒莊找遍了都沒見到迪盧克，撐傘出來一瞧，更氣了。

家仆們強行把他們拖回去，各自蓋了一張乾毛巾擦拭雨水，女仆長心疼又氣憤：“我這麼大把年紀可經不起嚇，你們要是出個好歹來，我也不活了！”

好歹也算是家族的長輩，撐起威嚴一教訓，迪盧克二人垂頭不語。

女仆長是看著他們長大的，知道他們為何而決裂，巫玥的存在隻是加劇他們感情分裂的原因之一，既然他回來了不妨讓這兩個比牛還倔的義兄弟和好，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實在不行，我把巫玥先生叫醒，讓他看看你們的樣子，會說什麼？”

迪盧克看來一眼，氣氛不再劍拔弩張。女仆長歎息，絮絮叨叨：“那就洗個澡回去睡覺，你們也在外頭淋一晚上的雨了，再吃個藥彆弄感冒了，多大點事就打起來，你們還是十幾歲的時候嗎？是酒喝多了，還是病得不輕？”

凱亞開玩笑道：“你要是再說兩句迪盧克可抬不起頭了。”

“凱亞先生！”女仆長音量拔高。

“好好好，我也少說兩句。”

凱亞回頭，迪盧克已經上樓去了，大概率是看巫玥的。巫玥來無影去無蹤，醒來後很可能就悄無聲息溜走了，下次再見麵就困難了。

迪盧克一走，女仆長就可勁逮著凱亞一陣奚落：“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非要跟他較勁什麼，輸贏又如何，還傷了和氣，氣出病來又……”

“好了好了。”凱亞不得不打斷她，“我也去休息去了。”

“餓不餓？我給你做個飯。”

“不了，你還是關心你家老爺去吧，我身體好得很。”話裡話外又較勁起來了，巴不得把對方比下去。

女仆長瞥他。

“公平競爭，我不屑於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我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

徹夜的雨嘈雜得巫玥做了個短淺但窒息的夢，在夢裡，兩名少年因災難打得措手不及，感情一夜破裂。設身處地去想一下，他也覺得呼吸困難，心頭一震。

他知道迪盧克性情轉變的原因了。

“醒了？”厚實的窗簾遮住光線，屋子的另一邊的書桌上微弱的燭火燒到半截，迪盧克的臉在橘黃色的火光下居然流露柔和神情。他在盤算酒館經營的賬本。

“這樣看書，對眼睛不好。”巫玥坐起來一看，難怪自己睡得有些不踏實，是床太大了，加上衣服穿的整齊，身心得不到放鬆。

“頭還痛的話，就跟女仆長說一聲，吃藥。”

吃藥吃個幾百年，乍一聽到，還是把他嚇著了，“可、可不可以不吃藥呀？”

迪盧克仍麵無表情，他起身去拉開窗簾，驟然投進來的陽光剛好把巫玥罩住，他縮回了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

迪盧克內心發笑，但神色冷峻：“太陽都這麼大了，還睡？”

被子裡發出悶悶的聲音，“你你你先出去，我穿個衣服。”

“萬一你又不告而彆了怎麼辦？”

“……”空氣一下子寂靜下去。巫玥心頭尖叫，他果然還是被記仇了！

迪盧克隻停了一秒鐘，隨之邁開腳步，“隨你。”腳步聲經過床沿，門扉被打開，重新合上。

確認無人，巫玥偷偷鑽出來。屋外的迪盧克透過貓眼，看到貓一樣躡手躡腳的巫玥，他收回視線，走下樓梯。

女仆長貼心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如今是中午的十一點半，是巫玥為數不多睡懶覺的時候，以前他都會醒的很早，醉酒的後遺症太大了。

巫玥還想過，如果以後失眠睡不著，可以喝點酒什麼的。

“巫玥先生，昨晚睡的如何？”女仆長溫柔和善，比迪盧克好相處太多，有了這個對此，巫玥不用太提心吊膽，他點頭：“嗯嗯，多謝招待，我睡得精神很足。”

看來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凱亞，相親對象……是什麼？”聽著就跟朋友不太一樣。

凱亞的勺子掉碗裡了。

“不不，我是問，需要做什麼嗎？”巫玥局部問道，“因為是第一次。”

“他在跟你開玩笑的，彆當真。”迪盧克低頭進食掩飾笑意。

“我才沒那麼無聊。聽派蒙說你正想四處交朋友，你爹又催你結婚，我就想給你推薦對象。”

巫玥還是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