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課是政治課，傅可琪最討厭老師在課堂上發表長篇大論。

她內心裡一直想擺脫難熬的文科。

肚子咕咕叫著，仿佛在抱怨為什麼要上政治課。

“可琪！專心聽講。”政治老師每天上課必警告傅可琪。

“是！”傅可琪努力睜大眼睛，阻止上下眼皮打架。

門外有動靜，傅雲流奇跡般出現在了那裡。

“老師？我找個人。”傅雲流的表情呆呆的。

“可琪，你出去吧！”政治老師認識傅雲流，自然就讓傅可琪出了教室。

“雲流，你怎麼來教室了。”傅可琪自知謊言瞞不住了。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不去接我出院，反而莫名其妙來教室聽課！”傅雲流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傅可琪已經察覺到他生氣了。

該怎麼解釋呢？傅可琪撓著頭發，不知道怎麼接話。

半晌才回答：“啊，我沒告訴過你吧？我來這所高中實習了。”

傅雲流的眼睛緊盯著傅可琪：“實習？你不是最討厭老師這個行業嗎？”

“我有說過嗎？你記錯了吧。”傅可琪嘴角抽搐，不自然的笑了笑。

“媛媛，我住了院以後，發現你變化好大，是不是因為我沒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原因啊？”傅雲流愧疚的神色顯露出來。

傅可琪看著傅雲流的眼睛，鼻子發酸，哼唧一聲：“你彆管了。”

傅可琪沒打算回教室，直接順著樓梯，下了樓。

“媛媛，等等我！”傅雲流追了傅可琪一路。

傅可琪走到校門口，停了下來，朝傅雲流吼道：“彆叫我媛媛，我不想再聽到了。”

“媛……”傅雲流整個人有些無措，“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求你彆再說那兩個字了！”傅可琪站在原地，大聲嗬斥企圖靠近的傅雲流。

傅雲流不敢上前拉她，隻癡癡的看著傅可琪。

傅可琪看著近在眼前的傅雲流，覺得他陌生又疏離。

她踮起腳尖，拽著他衣領：“我問你，你知道傅可琪是誰嗎？”

傅可琪的眼尾紅紅的，傅雲流心裡也不好受，他的腦袋犯暈，覺得傅可琪這三個字好像對他很重要，但是又想不起來這是誰。

“傅可琪？傅可琪是誰？”傅雲流的聲音很小，但傅可琪聽到了。

“彆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傅可琪獨自一人出了校門，漫無目的徘徊著。

她知道剛才的做法不對，不應該對一個病人這樣，但她不想當任何人的替代品，她隻想做真正的自己。

當彆人替代品的日子很難熬，她堅持不下去了。

“嘿，可琪？”老婆婆端著一盆子蔬菜，朝傅可琪笑。

傅可琪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你是程暮奶奶？”

“嗯，你怎麼這麼早放學呀，程暮還沒回家呢。”奶奶把菜盆放在了家門口。

傅可琪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程暮家附近。

“啊，我今天有點兒事情，和老師請假，提前離校了。”傅可琪看到程暮奶奶以後，眼裡的悲傷一掃而光。

“是這樣啊，那要不來我家吃飯吧，程暮一會兒看到你保準高興。”

“啊？這……”傅可琪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騎車停在了她們兩個人麵前。

“奶奶！可琪？”程暮把自己車停放好，局促的摸了摸頭發。

“回來了，進來準備吃飯吧！”程暮奶奶把外麵站的程暮和傅可琪都拉了進去。

“我奶奶挺熱情，你在這裡能吃慣嗎？”程暮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傅可琪幾眼。

“奶奶做飯很好吃的。”傅可琪自從知道程暮喜歡他，不知不覺疏遠了程暮。

吃了飯，傅可琪打算回家。程暮跟在她身後，說：“我送你一段路吧。”

“行，當散步了。”傅可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可琪，你最近為什麼躲著我？”程暮的手背到身後，默默捏成了拳頭狀。

“沒有吧，你想什麼呢？”

程暮握住她的肩膀，眼裡滿是疑惑：“沒有？”

“你們乾什麼呢！”傅雲流從路那邊過來，直接把傅可琪拉到了身後。

突然出現的傅雲流讓程暮和傅可琪有些反應不過來。

“問你呢？你拉著媛……這女孩的肩膀乾什麼？”傅雲流的眼睛直視程暮，眼底有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程暮連忙解釋：“傅叔叔，我隻是找可琪有些話要說。”

“等等，誰是可琪？”傅雲流看向身後傅可琪的臉，置問她，“你是可琪？”

傅可琪抿緊嘴巴，緩聲說：“對，我是可琪。”

“不，你不是可琪，你是媛媛！”傅雲流想起在浴缸裡死去的許媛，眼神茫然又空洞，“媛媛沒死，沒死呀。”

傅雲流整個人接近發狂的地步，傅可琪想靠近對方，被程暮拽開了，吼道：“你現在彆過去，等他情緒穩定了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