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布局擺放精致合宜,可以看出是花了心思的,圓形的窗扇下放著雕花的案子,鑲玉的屏風上擺放有典雅的瓷器,瓷瓶裡還插著帶露水的臘梅。
而在掛有彩幔的床邊圍滿了人,他們都在擔心床上這個瓷娃娃般的孩子。
“大夫,我們遙兒怎麼樣了。”一襲淡粉長裙,不施粉黛的夫人,蹙眉問道。
夫人是太尉府林元姬的女兒,名喚林菀瑜。何遙清的娘親,曾經一場劍舞名動長安城,多少人踏破門楣要求娶,可林莞瑜偏偏看上了寒門出身的少年英雄何易平,應該說很早便看上了。
“小姐感染了風寒,並無大礙,我開幾服藥給小姐早晚服下,靜養一段時間變可恢複。”老者模樣的大夫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說道。
一旁一個墨色黑發,身穿勁裝的男子,緩緩開口問道:“那為何小女還未醒來。”
“將軍,不必掛心,小人已經施過針,最多明日午時小姐必會蘇醒。”
墨發男子是大虞國軒宇大將軍,何易平,憑一己之力從一個士兵到如今的大將軍,是無數寒門士兵內心的榜樣,也是大虞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酉時時分,何遙清感到了絲絲涼意,緩緩睜開眼,先看到床上的繡有荷花的幔帳,再慢慢的轉頭向外麵看去。
好熟悉的地方,可此時她不應該在永樂宮嗎。
待清守在床旁邊的女子是誰後,何遙清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滴下來。
“娘親,娘親。”何遙清一邊叫著一邊伸手搖了搖娘親說著。
林菀瑜緩慢的睜開雙眼,看到哭著的女兒趕緊柔聲關切的問道,“遙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一聽見娘親關切的話語,何遙清的鼻頭一酸。
她一邊哭一邊從棉被裡爬向娘親懷裡。
“遙兒不哭,娘親在,娘親給遙兒拿遙兒愛喝的酒釀小圓子,好不好。”林莞瑜心疼極了,一邊抱著她,一邊給她擦著眼淚。
何遙清沒回答,隻是緊緊地抱著娘親,生怕娘親又不見了。
哭著哭著,她瞥見一旁滿臉淚痕的碧荷,忽然萌生一個想法詫異碧荷怎麼這麼小?
於是她擦了擦眼淚,看著拿手帕的娘親,又低頭看看自己。
小孩子,將軍府,娘親、碧荷,難道她這是回來了?
何遙清拿起小手狠狠的往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的她眼淚都要流出來,隻是這次她卻不哭反笑,而且越笑越燦爛。
林莞瑜被何遙清一會哭一會笑,弄得不知所措,但看女兒此時如此開心,當即要再去叫大夫。
“我沒事,娘親不要走。”何遙清緊緊抓住林菀瑜的袖子,她失而複得的欣喜還未平息,一時間不想讓娘親從身邊再離開。
“娘給你去拿酒釀小圓子。”
然而何遙清卻還是死死的抓住衣袖不放手,最喜歡的東西也不吃了。
“碧荷你去把小姐的酒釀圓子拿來。”林菀瑜歎了口氣,隻得又坐回床邊陪女兒。
看著娘親不走了,何遙清才放下心來。
吃過酒釀小圓子後,何遙清便聽娘親的話早早歇息了。這一日她睡的如此香甜,夢中嘴角也是上揚的。
一轉眼,幾日過去。
陽光從圓式的軒窗灑向屋內,茶幾龐的軟塌上有兩條小腿在一晃一晃。
何遙清用小手托著白白的小臉,望向窗外,雖也是蕭瑟冬景,她心情卻不同以往。
隻見一陣微涼的風吹過,窗外幾片梅花花瓣落在了從一旁經過的林菀瑜發髻上,身邊俊碩高大的何易平伸手要幫林菀瑜拂去發上的花瓣。
俊男淑女,紅梅樹旁,一時讓何遙清看的心酸竟然又想哭。
不待她的眼淚落下,就聽到匆匆的腳步聲。
何遙清擦了擦眼角連忙從軟塌上下來奔向門口。
邁著小短腿,何遙清張開雙臂一臉燦爛地朝何易平跑去,甜甜的喊道:“爹爹、娘親。”
何易平冷峻的臉龐此時洋溢著寵溺的笑容,一把將何遙清抱起來,捏捏何遙清白白的小臉,說道:“我們的小丫頭,今日身體有沒有哪裡不適。”
何遙清掙紮著說:“爹爹你放我下來。”
等站在地上的她,一臉撒嬌的對何易平和林菀瑜說,“爹爹,孩兒都好了。”
接著她眨著可愛的小眼睛,寵溺的湊道林菀瑜身邊,用孩童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娘親,孩兒好了可不可以出去玩。”
何易平看看林菀瑜,彆看何易平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卻是個女兒奴,正要張口答應,又似想起什麼的望向一旁的林菀瑜。
林菀瑜笑了笑,半蹲下溫柔的對她囑咐,“不過,遙兒你得在晚膳前回房,太陽落山後,寒氣重。”
何遙清一聽娘親發話了,知道能夠出去了,當即歡快的答應,“謝謝娘親、爹爹,遙兒一定準時回房。”
說罷何遙清拉著碧荷,歡欣雀躍的向後花園走去。
走在花園的小路上,梅花的淡淡清香縈繞在鼻尖,入眼有綠的黃的,還有假山、前麵還有小石橋。何遙清在後花園一路走走停停。
“何遙清。”忽然有一個稚嫩的孩童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