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 許姑娘,要不要一起放江燈?(2 / 2)

“那我陪姑娘走走,就當陪不是了。”

“好哇,你走啊!修為高就可以欺負人嗎?!”

尾巴耳朵的地方還在搔癢,許落墨忍得難受,聽她回答,不假思索仿佛一隻戲偶,使勁解數演著“貓咬呂洞賓”的扮相。

雲生忍俊,“好,那姑娘先請……”

許落墨:請她什麼?雲生怎麼還不走啊啊啊?!

未等許落墨再作對策,丹紅傘已然傾過頭頂,雲生比她高上一些,猝不及防便視及一片雪白,許落墨做賊心虛地垂頭,愣是沒擠出來一個不字。

“姑娘再喝些吧?”雲生又遞過一個竹筒,許落墨如今倒有幾分破罐破摔的想法,奪過來便開始痛飲,雲生這桂花釀果然不是凡品,滋味恰好不說,飲到一半,那陣酥癢的感覺已一去不回。

看小貓飲得暢快,雲生瞥了瞥落在地上的幾撮貓毛,輕著嗓子故作體貼:

“姑娘火氣大,這桂花釀能清心去火,最是適合姑娘了。”

許落墨聞言一噎,嘴裡的桂花釀怎麼品都不是個滋味,她總覺得雲生話裡有話,暗戳戳地挪揄她,可抬眼看時,卻總被雲生溫柔的眼神蔽了心神,反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覺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這一切都落在雲生眼裡,她的這隻小傻貓啊,對淵默之道一竅不通,什麼都寫在臉上,莫不是來個人就能騙了去。

忽念及前世,小貓愛慘了玉瑤的樣子,是不是也被騙了,抑或是另有隱秘?

握傘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幾分力,指節和傘骨咯咯作響。

許落墨忽然覺得身邊一冷,可雲生依舊笑眼生春,和氣盈盈,便隻當自己錯覺。

雲生也發覺露了殺氣,便拋出問題,吸引小貓的注意,“我名雲生,還不知姑娘芳名?”

“許……”習慣使然,許落墨差點沒把“落墨”二字噴出去,一時卻編不出個名來,傻傻地呆在那了。

猛想起未穿書時老粘著自己的小表妹,便就此借用:“許遙”。

許瑤?雲生眼色一暗,玉瑤,許瑤……

就那麼喜歡?連名字都要取個一樣的?

許落墨若是知道雲生的想法,定會倍感冤枉,此遙非彼瑤啊!

雲生不假思索地從儲物戒中取了碗小吃,是她之前在街上買的,“桂圓參蜜羹,許姑娘可要嘗嘗?”

許落墨見吃眼開,連連道謝後便捉著小木勺品了起來,之前凝神許久消耗頗大,她隻覺得比試時和孩子們吃的東西都白吃了,時辰一到,肚子立馬就餓了。

“這桂圓參蜜羹,潤元滋陰,更能增補腦力。”雲生頓了頓,“姑娘不單火氣大,忘性也大,名字要想這般久,合該常吃此物。”

許落墨:?

雲生是在找茬對吧?她是在找茬對吧?這是她可以生氣的情況,對吧?

她不理人,把剛吃一口的參蜜羹狠狠地懟進雲生手裡,還友情附送白眼一記,一溜煙從雲生的傘下脫出,任憑雨點打在身上,兀自往前走,頗有些決絕的氣勢。

雲生見貓兒連吃都不顧了,是真生氣了。

暗自咂咂舌,自己惹炸毛兒的貓兒,自然要自己哄回來了。

“許姑娘,許姑娘,雲生並無他意,冒犯徐姑娘了。”雲生快步跟了上去,給許落墨擋雨,可她一傾傘,許落墨就往邊上邁,不領情。

兩人左右反複地拉扯一番後,貓兒渾身都濕透了,素衣裹貼,幾乎要泄了春色,鬢間垂發儘潤,緊緊地趴在貓兒的臉上,雲生苦笑,貓兒穿得不多,染了風寒可不甚好。

絲絲靈氣從指尖彈出,轉瞬間便在許落墨頭上織出一張傘麵,將雨點都彈飛出去,雲生對水靈氣的操控極為嫻熟,便是在修真界也可數上一二,心念微動間,貓兒衣衫上的水氣被她儘數抽出,凝在她的指尖。

許落墨身上暖烘烘的,自然知道是雲生的手筆,再看那修真界盛名在外的雲生,正朝彎著眼睛朝她笑,傲傲地冷哼,“假惺惺!”

卻沒再走出那柄丹紅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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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吟吟,風月沉沉。

橘色的暖光從窗裡映出,照在臨仙城的街上,廣廣的石路此時也少了很多遊人,隻剩幾家商賈叫賣。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元夕如此,她和雲生,亦如此。

先前兩人還搭話幾句,可後來,許落墨便盯著腳尖慢慢地走,雲生看出她有心事,隻默默地跟。

就如這天地間唯有她們二人。

她們走了很久,雲生從前世走到現世;許落墨從現實走進書裡。

丹紅傘穿過萬家燈火,穿過人、穿過雨……

遠遠的呼聲打破了此時默契又和諧的寧靜:

“江燈哎——江燈哎——最後兩盞,最後兩盞——”下小雨了,這往天上放的花燈也賣不出去,即使就剩兩盞,他也要想辦法賣出去。

小販心思活絡,尋小木做了托底,再塗上一層銅油防水,便將這兩盞花燈變成了江燈。

“許姑娘,要不要一起放江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