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平整的官道上行駛的很穩當，馬車經過的地方的蟲鳴聲減弱到戛然而止，遠處的蛙蟲不必擔憂被人發現的危險，遵循本能暢快大聲的鳴叫。

“籲－－－”

沈淮拉扯馬頭停住馬車，轉身對車廂裡麵的沈清仙說道：“主子，我們到了。”

沈清仙困頓的睜開眼睛，一秒後濛濛的困意化為清冽冽的眸光。他坐起身來，整理整理儀容，然後彎腰挑簾邁出馬車。

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一條人海長流，西街的酒樓店麵林立，成東街正好與其相反，這裡生活的大多數皆為平民百姓，消費的能力暫時比不得一塊磚頭掉下去就能砸中一個貴人的西街，所以除了歇腳的驛站外，更多的是流水街邊小攤。

城成東街的路麵沒有西街的寬闊，來到這裡的馬匹和車架都要停放在入口區域，徒步進去以免擾亂夜市秩序或是擁擠傷人事情。

沈清仙帶著沈淮慢慢穿梭在接踵人群當中，時不時有行人不小心碰撞到他，甚至還有一個姑娘被同伴推攘進懷裡。

小姑娘看起來不大，像是沒有及笄的樣子，被推進沈清仙懷裡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直接羞紅了臉頰，害羞帶怯的抬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看他，被發現了猛的低下腦袋，然後退出沈清仙懷裡。

“不好意思... ...”

小姑娘怯生生嬌滴滴的道了一聲歉意，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站直了身體。

“無妨。”沈清仙守禮的退開一步，跟姑娘保持距離，“姑娘若沒有大礙，在下便離開了。”

沈清仙頷首，微微行禮後在姑娘的目光中錯身離開。

... ...

沈清仙不緊不慢的左拐進小巷子裡，巷子裡雜七雜八的堆滿了百姓商戶的籮筐和挑擔等用具，後退把自己隱藏進拐角的陰影裡。沈淮觀察了四周，一躍而上跳上了巷子外繁林葉茂的大樹上。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清仙聽到巷子口傳過來鞋底摩擦地麵發出的擦啦的聲音，一個不高的人影出現在巷子裡。

沈清仙如同窺視在黑暗裡捕獵的黑豹，露出獠牙，垂著涎水，弓著背一副凶狠的攻擊模樣。等著來人小心翼翼的走進，沈清仙猛地將人按倒在地，一隻手掐著來人咽喉，膝蓋跪壓在對方的肚子上，壓製的對方動彈不得。

“等... ...呃嗬... ...”

沈清仙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小姑娘，手勁鬆了一點，讓人不至於被扼住脖頸以至於憋死，然後居高臨下的發問：“你在跟蹤我？”

小姑娘被掐的小臉通紅，在他身下拚命掙紮，等沈清仙的手勁一鬆才大聲的喊叫：“我沒跟著你！我，我，我是... ...”

“是什麼？”

小姑娘小小聲的說：“我衣服臟了... ...需要在這裡躲一躲... ...”

“？”

沈清仙發出疑惑的嗯了一聲。

身下的小姑娘漲紅了臉，這次是羞的，她生氣又害羞尷尬的怒視瞪著沈清仙，說：“姑娘家的衣裙沾染上穢物當然不能見人了！”

沈清仙一愣，“啊... ...抱歉。”

他鬆開手，起身將姑娘扶了起來，隱晦快速的審視了小姑娘的全身，發現她身上衣裙上確實有一小片布料被汙物暈濕，轉過身避嫌。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可想要什麼賠禮？”

小姑娘起身後邊整理自己身上的灰塵邊盯著沈清仙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冷笑，聲音卻又像是羞憤慌張，強撐著自尊開口：“不，不必，公子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民女衝撞了公子，不敢談什麼賠禮不賠禮的。”

沈清仙抬頭看了一眼大樹的方向，然後轉過身對姑娘行了一禮，慢慢靠近她，將腰間的玉牌遞給她，說：“是在下唐突了姑娘，餘心中實在難以自諒，姑娘雖大度不與計較，但餘羞愧難當，此物是在下的賠罪，還望姑娘收下。”

' 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