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卻隻看到妹妹凶巴巴的呲牙。
嗯?那剛剛聽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是勤政殿,太子趕緊將人抱起來。
“念兒,我送你回去。”
一隻手還捂住了溫知念的小嘴巴,生怕她再呲牙。
溫知念頓時老實了。
等遠離了勤政殿,隻餘下幾個信得過的宮女內侍遠遠跟著,太子才將人放下來。
他輕輕捏了捏溫知念的鼻子,“以後不要對父皇做那種表情。”
“不要!”溫知念扭頭,‘哼’了一聲,“念兒不喜歡他了。”
太子沒多想,以為妹妹記恨著昨日的事情。
他隻是勸道:“私下裡如何做無妨,在父皇麵前,千萬彆這麼做,容易被責罰。”
見溫知念依舊噘著嘴不開心的樣子,他好脾氣的轉移話題,“我剛好餓了,念兒,這塊豆糕能給我嗎?”
“啊,這個啊,”溫知念搖頭,掏出手帕將豆糕包起來,塞到荷包裡,“不可以的,這個掉到地上了,臟臟的,吃了會肚子痛。”
係統:【原來你知道它掉在地上過。】
太子懵了一瞬。
把掉落在地的豆糕給父皇吃?
妹妹這是很生氣啊!
他不會指責溫知念,昨日的事情,擺明是三皇子找茬在先,最後卻全成了妹妹的錯,是他他也生氣。
隻是他既是兒子也是臣子,還是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著的儲君,不能隨意罷了。
“好,那我也不吃,咱們回去吃。”
溫知念這才用乾淨的那隻爪子抓住他,軟綿綿的撒嬌。
“太子哥哥,以後不要在念兒麵前說他的好話啦。念兒真的真的很不喜歡他!”
太子正要說話,又聽到一道聲音。
【他不把念兒當女兒,好吃好喝養著隻是當養豬,三年後就要宰了,念兒不認他當爹了。念兒不缺爹!】
淡然的表情瞬間褪去。
太子低頭看那張肉乎的臉蛋。妹妹一臉的憤懣不滿,還呲著牙,可並未說話。
那剛剛聽到的是什麼?念兒的心聲?
與貴妃、林姑姑等人不同,太子是不信道的,對全國泛濫的道觀十分不滿,對皇帝花大價錢養著的道士更不滿。
他不信鬼神。
可今日聽到妹妹的心聲,他的認知稍微被打破了,還不能回神。
偏偏這會係統還在翻閱劇情,【難怪我覺得剛剛的畫麵很眼熟,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劇情點。太子這幾日其實是去處理信州災民暴動殺害知州的事情。太子前腳安撫完,後腳皇帝就派人殺了一堆人,那些人誤會是太子下令,之後還刺殺太子。】
溫知念也想起來了。
小說裡並未仔細描寫這一段,隻說太子被刺殺受傷,緊接著不久有人狀告太子貪了賑災的銀兩。
儘管後來有大臣替太子洗清嫌疑,可依舊有人懷疑那是推出來的替罪羊。民間有關太子的不利謠言越來越多。
這也是三年後太子被廢,替他求情的人不多的原因之一。
“啊啊啊!”
溫知念鬆開手,兩隻小肉爪痛苦的抱著小腦袋。
太子嚇了一跳,蹲下來,“念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溫知念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嗚哇哇太子哥哥,你也太慘了!大豬蹄子和三皇子都要害你了!】
太子已經知道大豬蹄子指的是皇帝。
【你前腳離開信州,後腳大豬蹄子就派禁軍去殺人了!】
太子臉色一白,黑色的眼眸顫了顫。
父皇,派禁軍去信州了?
信州之事,要從年關時那場大雪說起。
連續多日的大雪給不少州府帶來麻煩,距離京城不遠的信州就是受災的地方之一。
當時朝廷派了戶部和工部的人運送糧食銀兩和工匠去賑災以及修繕房屋。
之後信州傳回來的都是好消息。
結果多日前,信州的通判、主簿還有幾個百姓代表主動認罪。說信州的知州貪了賑災的銀兩,造成餓殍無數。災民們忍無可忍,與通判主簿聯手殺害了知州以及親信,開倉放糧。
等信州恢複平穩,開春後進行播種後,這些人才主動認罪,隻求放過信州其他百姓。
這件事,著實不好處理。
不能不處理通判、主簿以及率領災民的幾個領頭羊。可若直接殺了,難說信州其他受災的大量百姓會不會再次暴動。其他州府的百姓聽聞消息後是否會對朝廷失去信心。
當時皇帝召見群臣和太子,不少大臣其實都不想出麵。最後還是太子提出解決辦法。這幾人,有罪也有功,功過相抵再流放一年,官職可以為其保留。尊重了大周律法,又安撫了百姓。至於其他參與的災民,便罰一年的賦稅加一成,五年內交上來即可。
群臣讚同,皇帝也允了,甚至讓太子連夜帶人去信州處理此事。
往日離京太子可都會專門和妹妹說一聲,唯獨這次事情緊急,才匆匆離宮。
回來後,先是知道妹妹被三皇子打了,皇帝拉偏架,後又被皇帝批評得一無是處,如今再得知皇帝還是要對那些災民下手,隻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偏偏這時他還聽到妹妹的心聲。
【太子哥哥啊,信州的災民以為是你出爾反爾,幸存的人還要刺殺你!】
【嗚嗚嗚,小說裡還說,其實信州知州是三皇子的人。昨晚三皇子去認錯,他們密謀要借機將貪賑災銀兩的事情栽贓到你頭上。這樣,大家還會說,你是惱羞成怒,才會殺了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