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回季府,才在書房裡提筆,尋思著還有哪些人可以聯絡,就有一個親信匆匆跑進來。
“駱州那邊的人證赴京時,遭遇截殺。”
季敏達並不意外,儘管事情過去許久,可刑部尚書留在駱州的人脈必然還為他所用。駱州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傳到刑部尚書的耳中。
不過他安排的人足夠小心,就算傳到刑部尚書耳中,也沒過去多久,對方行事匆忙,難以做到萬全。
“情況如何?”
“人證有三人受輕傷,我們的人有兩人受重傷。”
季敏達表情瞬間犀利,“安排的護衛可都是武力不錯的老手,他們那邊派出的是什麼人?”
“好像是什麼江湖殺手。”
那親信慶幸道:“好在孫少爺帶了葉家寨的人及時趕到。這會孫少爺正親自送他們來京,兩日內必達。”
老將軍那張褶子臉難得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
“天和回來了?”
他站起身,來回踱步,“自他兩歲被送走,老夫都六年都沒見他了。趕緊吩咐下去,讓人將他的院子再打掃一遍!”
那親信歡喜的應了。
高興之後,就該談正事了。
京兆府的通判是淑妃的幼弟,駱州的苦主們可不能直接去京兆府。
親信:“胡禦史向來清正,不如讓……”
“他是個好官,不能總讓他出頭,”季敏達捋捋胡子,“陛下的耐心總有用完的一日。”
“您是說……”
“有時候,有些貪官汙吏也能派上用場。”
他在京官裡挑了一圈,最終選中一人。
“吏部右侍郎。”
八皇子的外祖父。
溫知念回宮後,發現太子派人送了她許多京城外的小玩意,愛不釋手,每天都抱著小玩具去找貴妃,玩累了再回福澤宮休息。
淑妃見不得她如此逍遙自在,又暗戳戳的吹枕頭風。
建光帝心煩意亂,本打算派人嗬斥約束溫知念,又出事了。
事關刑部尚書,又涉及了數名藥商和他們被趕儘殺絕的家人。
前前後後牽涉的人口多達五十人。
這可不是小案子。
而‘意外’發現蹊蹺的是吏部右侍郎。這位侍郎在查閱往年各地的官員考核時發現不對勁,而幸存的藥商家屬又偷偷進京,一路上還被追殺,吏部右侍郎毫不猶豫庇佑了他們。
人證物證皆在,就算皇帝想庇佑,也難以堵住朝廷內外悠悠之口。
更何況,刑部尚書放任族人在駱州經商大肆斂財的金額實在巨大,這讓偶爾為國庫空虛頭疼的皇帝生出幾分疑心。
刑部尚書是他的官,可同時也是三皇子的伯父啊!
張家斂這麼多財做什麼?
事關刑部尚書,刑部不能插手,大理寺和禦史台的人快馬加鞭奔赴駱州,再次調查後,速速將情況飛鴿傳書到京城。
三皇子在這兩處沒什麼人,派不上用場。
而他與淑妃數次去找皇帝,都被攔下了。
三皇子心慌意亂,“父皇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最愛我們嗎?”
淑妃絞著帕子,白著臉,“可他也是帝王。他怕是疑心張家了。”
三皇子瞪大眼,“可張家沒這個打算啊?反正皇位肯定是我的,張家怎麼可能動這個心思呢?”
淑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兒子。
她和長兄都不能篤定皇帝會廢太子改立三皇子,她這兒子倒是自信。
事已至此,趁著皇帝隻是疑心病犯了,並非真的厭棄他們母子,當斷則斷。
在張家人不停遞帖子想找淑妃,讓她去求皇帝時,淑妃主動大義滅親。
她再次把握住皇帝的心思。
刑部尚書害的人命太多,張家斂的財太多,皇帝疑心病犯了。發現心愛的女人主動大義滅親,他越發覺得對方識大體,不愧是他最愛的女人。
“你放心,隻是你長兄犯錯,朕不會遷怒其他房,也會給你長兄留下一個血脈。”
淑妃一臉感動,心裡卻在冷笑。
是啊,皇帝這次隻發作她長兄這一房。可她那麼多兄弟姐妹,唯獨長兄混得最好啊!
長兄被判死刑,家眷流放,留下的血脈數代之內沒法參加科舉,張家必然元氣大傷。她和她兒子的助力又少了幾分,不得不更加依賴皇帝。
這就是皇帝口中的愛嗎?
淑妃心頭泛起陣陣冷意。比起奢望帝王的真愛,她必須做更多的事,為她和兒子做打算了。
福澤宮。
溫知念正在整理玩具,就不停的聽到係統的聲音。
【悲慘炮灰xx命運偏移……】
【……】
基本都是她沒聽過的名字。
她驚呆了,【這是發生什麼了?念兒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係統收到消息時跑出去探查了一圈,【刑部尚書倒了,未來那些因為他才悲慘的人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這算是倒下一個刑部尚書,福澤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