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擂台，李道玄也不得瑟了，中規中矩的比完拿獎品，當時雖然沈蕭晚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李道玄還是把蕭棠的話聽進去了。

而且為了不繼續‘招蜂引蝶’，她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怎麼委婉的擋桃花。

一下台就屁顛屁顛的將獎品給沈蕭晚送去，然後笑得像是討獎勵的大金毛，又傻又憨，非要沈蕭晚誇上兩句，或是摸摸她的耳垂，或是給她整理下衣服才罷休。

沈蕭晚每次都有些嫌棄似的說她幼稚，但是每次都很口嫌體正直的順她的意，嘴裡說的有多嫌棄，臉上的笑意就有多溫柔。

一開始呃時候，蕭棠簡直覺得沒有眼看，這兩人，保持著朋友的底線，卻做著極儘曖昧的事，說不清誰寵誰，說不清誰先開始，反正看上去默契十足，還樂此不疲。

蕭棠搖搖頭，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都看不懂年輕人的小把戲了。

不過原本她還擔心李道玄年紀小，又是從小被寵大的，會不會脾氣不大好，讓自家閨女受委屈，現在看來嘛，天牧門不找她算賬就大吉大利了。

畢竟彆人好好一個少門主，在她女兒麵前沒半分少門主的樣子，簡直比動物園的老虎還聽話，更彆說什麼少主的威嚴了，反正她家沈柏應該是做不出這麼丟麵子的事。

她本來還想著給女兒說一下，小玄好歹是個少主，在外麵還是要注意著點，結果李道玄被沈蕭晚牽著，也不瞎竄了，看上去沒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女兒也不是說完全拘著她。

看到她感興趣的東西，不用小玄說，就主動提議過去看看，有時候小玄惡作劇鬨她、她也不生氣。

蕭棠都不得不承認，和李道玄在一起的時候，沈蕭晚比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更放鬆，李道玄每次看似突發奇想的舉動，都能引起沈蕭晚不常表露的情緒。

李道玄獨自行動時，為了早點和沈蕭晚會合，簡直跟個猴一樣，風風火火、上躥下跳的，因為趕時間，也沒耐心好好的去比賽，所以也沒收斂，就顯得行事張揚了點。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吸引這麼多妖魔鬼怪的注意。

這下她安分下來，雖然也些前麵跟著過她的，認出來了、忍不住多看兩眼，但是相比剛剛，真的低調多了。

這下和沈蕭晚一起活動，李道玄是半點不著急了，反而有閒情逸致四處打量那些小商販，看到有意思的玩意，還會停下來看看。

若是遇上合適沈蕭晚或是蕭棠的，就買下。

蕭棠開始還想著，看兩個小輩身邊自成結界，她就少去打擾，結果沒過一會就發現，李道玄雖然一看見她姐，會下意忽略周圍的人。

但是卻會時不時的注意一下她，看她無聊會故意說一些她感興趣的話題，遇上她看超過三眼的東西，便自動買下。

關鍵是，對上她和沈蕭晚能參與，或是感興趣的擂台，會自覺地等在一邊，除非遇上她們答不上來，又很想要的東西，她才會為委婉的提醒。

一次兩次蕭棠還以為是剛好遇上她熟悉的題，次數多了，她雖然覺得驚訝，但是也不得不相信，李道玄確實對詩詞歌賦，燈謎什麼的也頗有研究。

蕭棠從不否認有天才存在，但是人力有儘時，她很好奇李道玄年紀輕輕，是怎麼做到的：“你對這些也很感興趣！私下研究過嗎？”

李道玄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小時候頑皮，經常被老頭子罰到藏書閣抄書，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蕭棠更驚訝了，你這是抄了多少書才能有這知識儲備啊？她可沒忘記，吃飯的時候突然來了興致考校李道玄。

她問的問題，有些她也隻是一知半解，沒想到李道玄不但能說出一二三來，還能衍生，而且講的東西通俗易懂，還有自己的見解。

相比於蕭棠的腹誹，沈蕭晚的問題就直接許多，眼神戲虐的看著李道玄：“那你是抄了多少書？”

李道玄錯開沈蕭晚的視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話吞吞吐吐的：“沒，沒多少。”

這算她的黑曆史吧，當時調皮，老頭子又不敢打她，罰她跪祖師殿，她能在裡麵睡得昏天黑地，完全起不到懲罰的作用。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大師伯就把她丟藏書閣抄書，反正當時，她基本上出來不到兩天，絕對又會因為乾點什麼進去。

沈蕭晚也不是真想知道她抄了多少書，就是難得看她這樣，忍不住多逗她一會，看她還不好意識了，好笑的捏了捏她有些發燙的耳垂，故意拉長了尾調：“嗯？”

沈蕭晚可能自己都沒發現，這聲‘嗯’，嗯的婉轉纏綿。

像是一把小鉤子，輕輕勾了李道玄一下，勾的她心裡癢癢的，語氣更不自然了：“差，差不多小半個藏書閣吧。”

蕭棠聽道沈蕭晚的聲音時，都怔了一下，驚疑不定的上下掃視了一下沈蕭晚。

“那、小老虎豈不是算的上滿腹經綸？”沈蕭晚並沒有注意到蕭棠的打量，聽到李道玄的回答後，語調微微上揚，並不像是調侃，而是真的驚訝和讚揚。

李道玄以為會被打趣，沒想到會得到讚揚，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太誇張了，隻是比普通人看的多一些而已，而且還有一部分是雜書，沒什麼用。”

其實李道玄說的雜書，相當於是前人收集的遊記之類的東西，列如山海經的原稿。

這些東西雖然對普通人沒什麼用，但是對李道玄她們來說，關鍵時刻、也許可以救命。

蕭棠在陰間呆了幾年，對天牧門的了解比沈蕭晚更直接，這可是從炎黃時期就有的門派，而且中途幾乎沒有斷代發生過。

這樣一個曆史悠久的門派，它的藏書閣裡會有多少書籍？就算隻有一小半也是一個驚人的量。

不禁感慨道：“你這可不止多了一點啊，應該沒多少人能比你看的書還多了吧。”

李道玄不想和她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雖然拜小時候抄書所賜，她現在知識儲備格外豐富，但是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索性前麵不遠處就出了鬼市，快到冥河的分支附近了，李道玄趕緊轉移話題：“這條街都快走到頭了，怎麼還沒看到甘曉？”

沈蕭晚看著有些慌亂的李道玄，勾了勾唇角，也不揭穿她故意轉移話題的舉動：“甘將軍說在前麵的小吃鋪子裡等我們。”

李道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剛剛還慌亂的想著轉移話題，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很是詫異的扭頭看向沈蕭晚：“你們什麼時候碰到的，我怎麼不知道？”

沈蕭晚還沒想好怎麼逗她，就聽到蕭棠滿是促狹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哦，大約在你招蜂引蝶的時候。”

李道玄：！！！

李道玄哭喪著一張臉，這件事今天過不去了嗎？她也沒想到這群妖魔鬼怪今天能這麼閒啊，又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技藝，用得著這麼激動嘛？

目光幽怨瞟了一眼蕭晚，在沈蕭晚說話之前，很有求生欲的果斷認慫：“我錯了，我沒有，姐姐，你要相信我。”

語氣誠懇真摯，卻又顯得有些可憐，那雙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沈蕭晚，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沈蕭晚拍了拍她的手，轉頭：“媽，你彆逗她，她傻，會當真。”

剛剛還在扮可憐求原諒的李道玄：咦！等等，我怎麼就傻了？

蕭棠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逗就沒事，彆人逗就不行，這短護的。

剛才要不是看她逗李道玄好玩，她至於欺負一個小孩嗎？

蕭棠：“行吧行吧，其實是我們正好碰上了。”

*

幾人到了河邊才開始慶幸，還好甘曉未雨綢繆，先來占了位置，要不然等她們到了，連大廳都不一定有座位，更彆說雅間。

說起來，這種類似祈福的活動，並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不過大家都喜歡湊個熱鬨，所以這個時間河邊就顯得很擁擠。

甘曉特意選了個靠窗的雅間，方便大家坐著都能欣賞到放河燈的盛況，還貼心的點好了果酒和小吃。

從這裡的窗戶看出去，剛好能看見被月光蒙上一層輕紗的冥河分支，河中已經有不少河燈晃晃悠悠，隨著河流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