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兩旁也有不少祈福的妖魔鬼怪，提著燈籠或是花燈，遊玩打鬨。

甘曉看著外麵熱鬨的鬼怪，不禁感慨：“其實陰間也和人家那沒什麼不同，我那個年代，人間的元宵節也有花燈，那天皇帝還會與民同樂，站在城樓上撒銅錢。”

李道玄可能是幾人中，體力消耗最大的，彆人都在淺品果酒，就她一口酒一口糕點，吃的不亦樂乎。

聽到甘曉說起古代人間的元宵，有些好奇的問她：“那你們除了花燈，還有沒有其他好玩的事？”

甘曉被問得一愣，畢竟年代太久，現在也隻剩模糊的記憶了，不過看她感興趣，想著她最小，也沒見過，便仔細想了想。

“那時候有遊街的表演，前麵是舞龍的和舞獅，後麵跟著踩高蹺表演，不過也不是每個地方都一樣，南北方習俗有些差異。

有的地方還有火龍燈舞，一邊舞龍，一邊打鐵水，那場麵，我有幸見過一次，還挺震撼。

另外還有放煙花爆竹、各種雜技、街旁有平時不常見的雜貨攤、樂器表演，這天沒有宵禁，大家都會玩到很晚。

不過我聽唐代的前輩說，唐代對女子的約束沒這麼高，應該會更熱鬨一些。”

說起往事，甘曉也有些懷念，現在雖然更先進了，吃的、穿的、玩的也更多了，但是節日的氣氛卻不如原來了。

李道玄有些向往的點點頭，不一會又覺得可惜她出生晚，無緣見到這些盛況了。

看來也是什麼都是現在的好，比如現在過年，一點氛圍都沒有，煙花不能放，也沒有那些精彩的活動，更彆說什麼小攤販了，城管逮的可凶了。

還有甘曉說的雜技，好多都失傳了。

說起雜技，她好像記得藏書閣的雜書裡，有相關的書籍，是不是能讓人學習了...

李道玄想到這裡，自己便覺得不可行，就算她是少主，也乾不出這麼昏庸的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乾點有用的事。

沈蕭晚看李道玄一臉遺憾，好笑的給她順了把毛：“現在也有，不過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有些地方會把這個作為民族特色表演出來，你要是喜歡有機會帶你去看。”

說完沈蕭晚便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以前一直是小老虎帶自己見識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有小老虎沒見過，自己能帶她見識的。

“真的？都有那些？什麼時候去？”剛剛還有些鬱悶的李道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熠熠生輝的看著沈蕭晚。

沈蕭晚看她這麼小孩子氣的反應，本來順毛的手沒忍住在她頭上胡亂擼了兩下：“等我回去先查一下，確定了再帶你去。”

而且，她還要上班，雖然能請假，但是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更何況某個小老虎還算是C市的定海神針，怕是也不能離開太久，還要找兩人都有空的時候。

蕭棠從一開始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她們商量，也不插話。

她沒死之前也和沈柏去過不少地方，也看著類似的表演，而且在陰間這幾年，日子過得也不錯，也見了不少陽間沒有的東西。

所以對著些顯得興致缺缺。

她是喜歡熱鬨喜歡逛街，但是對這些祈福活動沒什麼太大興趣。

而且，她將目光移向沈蕭晚，以她的了解，女兒也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現在這麼積極，更多的原因，應該是小玄想去。

李道玄被甘曉勾起了興趣，一邊問她具體都有哪些活動，一邊選取自己感興趣的，問沈蕭晚陽間有沒有，什麼時候去看。

正如蕭棠所想，沈蕭晚其實自己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不過難得有機會能帶李道玄去玩，她覺得這感覺好像還不錯。

而且她還想著，程雷也是個喜歡鬨騰的性子，到時候約上她一起，免得她說自己性子太冷，都不出去玩。

正好一箭雙雕。

等李道玄鬨騰完，樓下的妖魔鬼怪也少了許多，大家起身去樓下放河燈。

在下去之前，李道玄還攔住大家，很有儀式感的拿出筆，讓大家在河燈上寫願望。

李道玄分筆的時候很快樂，提筆的時候卻犯了難。

她好像沒什麼需要彆人滿足的願望，她一貫奉行事在人為，而且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怎麼可能去求老天幫忙。

對著河燈看天，李道玄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苦惱的抬頭想看看姐姐寫了什麼，能不能給自己點建議。

結果就看到沈蕭晚虔誠，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她的頭微微抵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無端給人一種，她對待這事很慎重的感覺。

突然，李道玄心中微動，果斷提筆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沈蕭晚寫完，仔細盯著河燈看了半響，嘴角溢出幾分笑意，抬頭就看見，某隻小老虎眯著眼睛認真寫著什麼，那表情像是一直厭足的大貓慵懶又得意。

斂眉笑了笑，沈蕭晚又將目光看向蕭棠，本想問她寫了什麼，就見這兩天一直開開心心，甚至有點老頑童趨勢的母親，眉眼間好像有一抹化不開的憂傷。

沈蕭晚抿了抿唇，念頭一轉，心中便有了猜想，不過她並不急著去問。

等放完河燈，甘曉要回自己家，和他們並不通路，先告辭離去，而蕭棠自從放了河燈，便顯得有些心事重重，話也少了，沈蕭晚的情緒也有些不高的樣子。

李道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好去打擾蕭棠。

搖了搖沈蕭晚的手，揚了下眉毛，語氣輕快：“姐姐許了什麼願望，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實現？”

沈蕭晚眸光忽閃，想起了剛才匆匆一瞥，蕭棠寫的願望，心裡也有些傷感。

說起來，她其實和哥哥的感情更深。

父母才去世那幾年，要不是哥哥給她撐起了一片天，她也許堅持不到現在，更不會遇上小老虎。

“哦，那你寫的什麼？”強壓下心中的傷感，她感覺到了小老虎的用心，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反問道。

李道玄笑容一僵，旋即又高深莫測看著她：“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像在問她，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沈蕭晚聽她這麼說，語氣揶揄：“所以你是故意想讓我不能願望成真？”

李道玄這次沒上當，反而信誓旦旦的說：“不是啊，我比上麵那些神靠譜，我肯定會幫你實現願望的。”

沈蕭婉笑著勾了勾她的小指，意味不明的問她：“是嗎？”

李道玄挺了挺胸，似乎對沈蕭晚不信任她很不滿：“當然，你什麼願望我沒滿足過。”

沈蕭晚看她神色認真，還真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

聽她中間的間隔，李道玄心都跟著提起來了，後來又聽她接了句‘沒有’，長舒口氣的同時，意識到沈蕭晚又故意在逗她。

她對姐姐喜歡逗她這事，和最近姐姐喜歡動手一樣，不解又無奈，突然想起，她好像忘記問一件重要的事了。

偏頭看著心情比剛才好了一些的沈蕭晚，李道玄舔了舔犬牙：算了吧，姐姐心情才好一點，還是改天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