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自說自話了,難道天底下拚儘全力努力活下去的人隻有你一個人是嗎?”程榆桉盯著他的眼睛,伸手穩穩抓住了自己指在自己麵前的那隻臟兮兮的榔頭。
“你們這種人,隻會活在自己悲哀的幻想裡麵,總以為彆人所擁有的所有成就都是靠虛無縹緲的運氣,靠無法選擇的家境,靠投機取巧的關係。麵對自己的失敗和挫折卻從來不願意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隻知道怪時運不濟,怪命途多舛,怪這個怪那個,就是不怪自己不夠好。”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大大方方地去承認彆人優秀很難嗎?顧影自憐還要拉人下水,我真是為你的這種人感到悲哀!”
“你真的以為你變成今天這樣真的是因為我們嗎?彆太可笑了,清醒一點吧!”
程榆桉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地憤怒,一團烈火在她的腹中燃燒,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燒燼。她緊緊地握住拳頭,努力抑製著心中那恨不得給麵前的alpha來上一拳頭的衝動,反客為主,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
“你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子。”
“完全就是因為——”
“你、自、作、孽、不、可、活!”
麵前的alpha聽完她的這些話後身體一僵,渾身止不住地發冷,顫抖著往後退。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球瞪得老大,麵上的五官猙獰地扭成了一團,顯得十分怖人。
“不……不……”
“你在詭辯……你在說謊……你們這些米蟲……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不是這樣的!”
一聲絕望的狂嘯響徹樓道,宛如人心中的最後一座理性的大山徹底分崩離析,地塊開始劇烈地抖動,山體的地表也隨之出現一道道裂痕,棲息在山間的生靈四處逃竄……
那個alpha痛苦地抱頭蹲坐在地上,他猩紅的眼裡還混雜著眼淚,將所有的情緒宣泄完後,他抬起頭,憤恨地盯著程榆桉看了過去,嘴裡還在默默地念叨著什麼。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程榆桉卻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不屑於再給他了,她本來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去結束的,可是事情並不會按照她所想的方向去發展。她確實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夠有一個儘善儘美的結局,但這並不代表人家拿著刀子指到了自己的麵前的時候,她還會依舊笑臉相迎,真心相待。
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幼稚得可笑,她再也不要那麼傻地去無條件地對人好了,也再也不要蠢到去將良善泛濫,泛濫到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真心當廉價品一樣去輕視。
真心是要用真心來交換的,善意是要用在能傳遞善意的人身上的。對於靠啃食彆人善良而活下去的這批人,程榆桉真的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了。
“清禾,我們回家吧。”程榆桉懶得再和身後的alpha浪費口舌,她牽住了宋清禾的手,領著她徑直朝門口走去。
“誰允許你們走了?”
一股帶有極強的侵略性的信息素從背後釋放出來,身後的那人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一樣朝著二人飛撲過來。
他手裡的榔頭重重落下,程榆桉眼見榔頭就要砸向女孩,拚儘全力地將宋清禾推到了牆邊,而自己卻因為慣性原因來不及閃躲,硬生生地吃下了這一擊。
“咳……呼呼……咳咳……”
腰腹的位置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液壓機碾壓過一樣,整個身體火辣辣的,程榆桉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腺體處的位置被對方的信息素挑得突突直跳,橙子味道的信息素不受控製地肆意湧出,回應著對方的挑釁。
“草。”
程榆桉穩了穩身體,一手扶住手上的部位,一手擦了擦從額頭留下的冷汗,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那個alpha並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繼續朝著程榆桉衝過來,整個人重重的將她踹到在地,然後跨坐在了她的身上,用身體的重量死死地壓住程榆桉,讓她動彈不得。
他抬起手,惡狠狠地盯著身下的毫無防備的女孩,蓄力準備將榔頭狠狠砸向朝著她的頭部,在腦海中幻想著即將到來的那一血肉模糊的場景。
程榆桉一手被壓在了地上,她強忍著疼痛拚命地掙紮,另一隻手不斷試圖去鉗製住對方胡亂揮舞的手臂。
——呼,還差一點點。
“去死吧!”
程榆桉認命般地閉上眼睛,用手肘擋住了自己的腦袋,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一聲叫喊將她從迷蒙中驚醒。
“程榆桉——動起來!”
宋清禾死死地從後麵勾住了alpha的脖子,她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將alpha往後帶,將他的頭卡在自己的手肘之間,那個alpha被她勒住脖子,臉漲得通紅,青筋也隨之暴起。
可Omega在身體上畢竟先天地弱勢於alpha,宋清禾光是這樣就已經快要用儘所有力氣,而他卻很快地找回節奏,開始反擊。
“去死,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
那個alpha不斷地掰著宋清禾卡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徹底地掙脫出來,隻能狂怒無能地用榔頭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她的雙手。宋清禾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可是修長白皙的手卻已經被他砸得無法直視,甚至辨認不出它本來的樣子了。
程榆桉感覺血液直直地倒流回自己的大腦,一股無名的怒火充斥著她的胸膛,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一樣,身體和心靈都變得麻木起來。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的力氣,她終於抽出那雙被壓在了身體下麵的手,然後兩手用力艱難地撐起了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