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宋清禾你是屬狗的吧。”程榆桉摸了摸後頸的腺體,方才快要將整個身體撕裂一般的疼痛感還縈繞在記憶之中,朦朦朧朧又飄忽不定,就像是一場致命的幻覺。
可是腺體處溫潤的水漬和久久不能平息的心跳卻無一不在提醒程榆桉,這一切都真實地發生過。
“……”宋清禾神色如常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剛才那個幾乎快要喪失理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開口說到:“這方麵還是比不上你。”
程榆桉瞪了她一眼,在心裡腹誹到,我之前哪有像你這樣粗暴,你剛剛跟八百年沒開過葷似的,這叫什麼來著?饑……對,饑不擇食!
不對,狗屁饑不擇食,怎麼還把自己還罵進去了。
“嗬嗬!你最好是。”程榆桉冷哼一聲,似乎是覺得不解氣,又一把抽過宋清禾放在腰後的枕頭,然後悶悶地把整個身體都蜷縮到了被子裡麵。
“嗯,看來你對我剛剛的表現很不滿意?”宋清禾看著程榆桉又像隻烏龜一樣縮到了自己的安全屋裡麵,還順帶把自己的枕頭搶走了,太陽穴難以抑製地突突跳了起來。
“何止是不滿意!我還要給你差評!這麼差勁的服務,不退錢說不過去了!”
“免費體驗還要求那麼多,退什麼錢,你壓根就沒付錢,想敲詐嗎?”宋清禾看著因為躲進被子裡而比平時更加囂張的人,最終忍無可忍在她頭上來了一手刀。
這個人是真的沒把自己當Omega啊,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
“敲!還敢毆打客戶!你這家店還想不想開下去了?”程榆桉捂緊頭頂處的被子,死命護住自己的小腦袋瓜,嘴裡還不忘作死地繼續叫囂著不滿。
宋清禾看她這副入戲的樣子,心想她也真是不嫌幼稚,但最後還是無奈地配合她回複到:“想給差評你隨意,我無所謂,本來也不對外開放。”
“嗬嗬,哪有店不對外開放的,你這是在說反話,我不信。”程榆桉一臉“我現在可聰明了,你彆想騙我”的小表情,還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得瑟地晃著小腿,床尾的被子被她抖得熱氣全都跑光了。
“愛信不信。”
宋清禾忍住再給她一下的衝動,將腳架在了其上,鉗製住她胡亂抖動的小腿,隨後不急不徐地開口說到: “再亂動就給我下去。”
“唔……”程榆桉囂張的氣焰立馬蕩然無存,躲在被子裡麵甕聲甕氣地哼了一聲。
“你這樣悶在被子真的不會缺氧嗎?”身上的被子被程榆桉搶走一大半,宋清禾看著她的全副武裝的樣子,心想自己又不吃人,乾嘛這麼害怕。說著就伸手欲要扯下她蓋在臉上的被子。
“你管我啊。”程榆桉從小遇到了不想麵對的事情就喜歡窩在被子裡麵,或者任何陰暗狹小的封閉空間。
這就是她自己給自己建造的小小安全區,無論是因為和彆人打架受傷後,還是因為考試不及格被父母混合雙打後,還是因為遇到了各種倒黴的,令人尷尬的事情之後。她都很喜歡把衣服脫光了鑽進被子裡麵,當然在現在這個場景裡麵是沒辦法脫光的。
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
把自己完全地隱藏在黑暗裡麵,這樣才會擁有無限的安全感。
程榆桉現在沒辦法正視宋清禾,她總感覺旁邊的這個人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想一樣,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所以她下意識地想要回避。
回避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回避著她們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和宋清禾。
是家人嗎?這本來應該是她們之間最合適的關係,可是程榆桉很有自知自明地承認她並沒有很好地儘到一個家人的職責,更何況,也不會有人和家人在床上做這樣的事情吧。
是朋友嗎?也不像,她們既沒有共同愛好,也沒有什麼特彆聊得來的話題,就像是同一個遊戲裡不同服務區的兩個玩家,隻要聊天的範圍離開了家以外的區域,就必須用跨服喇叭才能溝通。
是戀人嗎?那更不可能了,雖然說戀人以上的很多事情她們都已經實踐過了,可以在大街上自然而然地牽手,也曾被她莫名其妙地吻過,甚至連初吻的對象都是她,像腺體這樣私密的部位也都坦誠相見過了。
但是宋清禾從來沒說過交往之類的話,程榆桉也從來沒想過要和宋清禾發展成戀人的關係。
想到這裡,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席卷著程榆桉的心臟,她不懂一份純潔的感情怎麼就變成了像現在這樣四不像的呢?
混亂,迷茫,困厄,種種消極的情緒都在她的心間交織,這樣的關係讓她對於自己和宋清禾的未來心懷極大的不安。
“你把被子都搶走了,我蓋什麼?”宋清禾搶回程榆桉抓在手裡的被子,看著她可憐兮兮窩在角落的樣子,最後還是於心不忍地開口。
“過來點啊,一直睡窩角落裡麵乾什麼,你掉下去我不負責啊。”
程榆桉心想宋清禾這個女人講話真得是越來越不中聽了,自己都這麼難過了,也不知道語氣溫柔點。
算了,待會真得掉下去估計她也真的不會管我,到時候再爬上來還怪尷尬的,再怎麼樣丟人也不是這樣丟的,看在麵子的份上,我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不記小人過,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