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賜看程榆桉一臉的疲憊和不高興，有些拙劣地想要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程榆桉：“……”

難吃，難吃死了。

但是看著林天賜一臉期待的表情，又覺得像極了自己在宋清禾麵前搖尾巴的樣子，話到嘴邊就說不出口了，最後隻能選了一個折衷的說法。

“還不錯吧。”

“還不錯”這種評價就非常得模棱兩可，既沒有人讓人眼前迸發出“好吃，下次還要再來”的那種衝動，也不會淪落到讓人發出“敲，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難吃”的憤慨。

不難吃，也不好吃，沒有很喜歡，也沒有討厭，就像在路上看一眼就會忘掉的那種類型的人。

說實話，單純從味道來講，這些甜品程榆桉確實挑不出什麼缺點，可是甜品之所以是甜品，主打的就是一個在吃的時候要帶給人甜蜜的感受。

但感謝宋清禾同誌的饋贈，程榆桉今天早上吃草莓大福的心情就如同上墳。

還甜蜜？甜你妹啊。

“還不錯？那就是好吃的意思？要不我們待會再去買吧？”

林天賜朝自己眨巴著她那雙卡姿蘭甜美大眼睛，周身閃耀著光芒，程榆桉用手擋住快要被閃瞎的眼睛，艱難地開口說到。

“不要了吧，我最近要控製飲食，得戒糖。”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

可惜？才不可惜呢。程榆桉估計自己半輩子都不會想要再進這家店了，看到這家店的甜品就會回憶起自己人生“失敗”的這一部分，才不要。

被宋清禾無緣無故甩臉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怨念隻能發泄在與這些回憶相關的甜品之上，程榆桉歎了口氣，感歎自己的人生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榆桉？程榆桉？你有在聽嗎？”

林天賜在程榆桉眼下晃了晃手，這才勉強拉回又在自己世界神遊的程榆桉，程榆桉疑惑結果她遞過一張表。

開口問:“這是什麼？”

“你真的一點沒聽啊，前段時間班主任就說讓我們寫自己的理想目標啦，每個人都要在這張紙上填好自己想考的學校，然後貼在後麵的班級公告欄上。”

理想目標？想考的學校？貼在後麵的公告欄？

程榆桉隻覺得這三個字猶如三座大山，一座接一座地往自己身上壓下來。關於這些事情，不論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這本書裡麵，她都一點都沒有活明白。

她感覺自己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就過了十八歲，而後的人生就像是坐上了過上車一樣，搜得一下生日蛋糕上麵又多了一根蠟燭。

以至於她現在不知道是要感謝上蒼又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還是悲傷這種無底線的曆劫又多了一次。

程榆桉默默地結果林天賜遞過來的那張紙，不小心瞥到了上麵已經填好的各種密密麻麻的學校，就像是在窺探著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世界一樣，每一個字都在灼傷著她的眼睛。

她一直不明白，把這種理想宣言這種類似的東西明晃晃地打出來到底有什麼用，為了展現自己到底還是一個有抱負有思想的人嗎？還是為了證明人隻不過是沒有虛殼和偽裝的庇護就活不下去的蘆葦。

“你有想要填報的學校嗎？”

程榆桉的筆尖在紙上沙沙地動著，麻木間她聽見林天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要？她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玩了，自己的這個成績好像隻有被彆人選擇的份吧。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沒有什麼想要不想要的，隻是因為隻能選擇這個，所以才接受。

就像自己並不是因為想要變成大人才變成大人的，是因為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還沒當夠小孩就允許你不長大了。

“S大。”

程榆桉隨口報了一個自己原來世界就讀的學校，不算特彆糟糕，也不算特彆好。在普通人眼裡或許有一點可以炫耀的價值，但是在真正的大神麵前又顯得非常渺小。

“s大？是在哪裡啊，好像沒聽過誒。”

看吧，就是這樣的反應，大部分人熟悉的不都是在金字塔頂端的那幾個名校嗎？這種程度的學校，說出來如果對方不是這樣的反應才顯得不正常。

“不知道，雜誌上隨便看見的，也許不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