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程榆桉有些靦腆地搖搖頭，小聲說到。

“真心話不可以撒謊哦。”

“真的沒有。”

程榆桉朝眾人擺了擺雙手，極力否認，但是大家對於這個說法似乎並不買賬，起哄著要加重懲罰。

“行，罰什麼？”

看他們的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程榆桉隻能好脾氣地接受。

“我們的要求也不提過分了，免得待會有人要傷心，就罰你給我們唱首歌吧。”

“我唱歌很難聽的……”

程榆桉朝對麵的宋清禾投向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為自己解圍，可是她卻把頭偏到了一邊裝看不見，抽了一張桌上的餐巾紙，低頭在上麵寫寫畫畫。

程榆桉又看了看林天賜，卻發現她的眼神充滿著期待，這下是徹底推脫不掉了。程榆桉隻能認栽，她清清嗓子，腦海裡麵隻浮現了一首歌。

是張國榮翻唱的那首《當愛已成往事》。

“為何你不懂，隻有有愛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

……

“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程榆桉清亮的尾音響起，在那一瞬間抓住了眾人的神經，她的聲音太富少年氣，笨拙的技巧也顯得過於橫衝直撞，用來演繹這首歌似乎底蘊不夠，老成不足。但少年的朝氣和魯莽恰好與曲調的憂愁中和，反而讓人心中生出了幾分希望。

苦情歌被唱出了另一種韻味。

她唱了幾句高潮的部分就簡單地結尾，眾人先是沉默，似乎還沉浸在那一種說朦朧的氛圍之中，然後才如夢初醒般鼓起掌來。

“唱的很好聽啊！”

一曲結束，宋清禾也停下筆，饒有興致地低頭繼續擺弄她麵前的那張紙，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看上去滿不在乎，程榆桉在第一時間就偷偷尋她的反應，而得到的結果卻滿是失望。

遊戲繼續進行著，可程榆桉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連林天賜在旁邊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榆桉？”

“程榆桉！”

“嗯？怎麼了？”

程榆桉終於反應過來，扭過頭胡亂答應了幾聲，實際上根本沒有聽見對方先前問了什麼。

“我說，你的臉很紅，需不需要我幫你倒點水。”

林天賜沒等她回答就已經動了起來，伸手拿了杯子，貼心地幫她用水淌過後，才把倒好的溫水遞到她手心。

程榆桉接過水，說了一聲謝謝，就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沒有立刻喝。她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興許是暖氣太足的原因，竟然真的有些發燙。

“我的臉真的很紅嗎？”

“對啊。”

“你們先玩吧，我要去一下廁所。”

程榆桉起身說明了情況，就急匆匆地出門找廁所去了。酒店的廁所位置並不偏，但是並不起眼，程榆桉好找一陣，結果發現它其實就藏在轉角的夾縫裡。

她穿進像迷宮一樣細窄的通道進了廁所的大廳，大理石牆上嵌著被擦得發亮的等身鏡，從牆中間的花台上還流著從山頂引來的泉水。

程榆桉來到一麵鏡子前，擰開了水龍頭，她並不習慣四周被鏡子環繞的感覺。她看著自己被悶紅的臉，用雙手捧了一把水就直接往臉上撲。

抬頭時卻發現鏡中已經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宋清禾正站在自己的後麵，表情淡然地看著自己。

“宋……你怎麼會在這裡？”

程榆桉顯然對她的出現很是意外，宋清禾隻是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後，再沒有更多的動作，程榆桉於是便對她的意圖了然於心了。

她是為自己而來的。

“不是我說，你剛剛也忒不夠義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在那麼多人麵前做這種事情的。”

氣氛有些僵持，程榆桉知道自己不先開口，宋清禾這塊悶木頭是永遠不會開口的。

“是嗎？”

宋清禾頓了頓，又恢複了往常的神色，很勉強地在嘴角扯出了一個笑。

“我還怕你怪我多管閒事了呢。”

程榆桉甩了甩手上的水，轉身伸進了乾手器裡，背對著宋清禾，故作輕鬆地說：“你突然間發什麼神經啊，我什麼時候怪過你了，再說了那才不叫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