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紙風箏(3) 程老師。(1 / 2)

離高考結束那天又過了好些日子,程榆桉這次算是全方位、多領域地給自己的身心放了個長假,宅在家肝遊戲、看小說快一個月沒出門。以至於太陽照常按著東八區的時間升起,而她卻還過著美國時間日夜顛倒。

林芝女士看她的“終身大事”終於結束,即使對她的種種不良習慣頗有微詞,但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咽了下去,隻當作沒見。

宋清禾最近倒是很忙,家裡也不常見她的影子,不然林女士高低得請“宋老師”去好好說道說道像程榆桉這樣的壞學生,畢竟哪有學生一天到晚睡到太陽燙屁股了還不願意起的道理嘛?自己說程榆桉未必聽,但宋清禾的話卻一定有用。

下午兩點,程榆桉終於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從臥室裡出來了。她掀開廚房電飯煲的蓋子,從裡麵要取中午熱的飯菜,指尖剛攥著提上來一點,就被燙得急跺腳,一把把碗又甩了回去。

“哎喲,你真的笨死了,做事情毛毛躁躁地,一點也不細心。放著,讓我來。”

廚房鍋碗瓢盆一陣叮呤哐當響,好大的動靜,林芝女士正扶著眼睛看報,被嚇了一大跳,忙尋聲趕來,收拾程榆桉闖的禍。

“也不曉得你要是以後一個人生活了要怎麼搞。”

程榆桉扶著後腦勺“嘿嘿”傻笑兩聲,又突然想了什麼似地,問到:“宋清禾?怎麼又沒看見她,她這段時間忙什麼呢?”

林芝女士愣了愣,神色有些慌張,氣勢也沒有剛才說教那樣足了,眼神閃躲著,反而顯得有些心虛怪異,回到:“你以為人家像你啊,一天天無所事事的。隻知道問問問,你還不加緊追上去,人都要跑遠了。”

林芝女士還不等程榆桉回答,就搶先把菜幫她端到了飯桌上,逃也似地往沙發上一坐,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報紙看。程榆桉被打擊慣了,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會把她的那些重話放在心上,還奇怪林女士今天是不是撞了什麼喜事情,往日裡她哪裡有這般好的耐心和脾氣,不再多念叨幾句就要謝天謝地了。

她現在還不明白,很多關鍵的細節就藏在這些讓人感覺到怪異的日常裡,錯過了、遺失了、忽略了,很可能就要看著本可以抓住的流星尾巴從天空落幕,甚至連許願的內容都還沒想好。

這個道理,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懂。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是,自己明白的並不算太晚,至少還沒到一切都來不及的地步。

宋清禾是傍晚回的,程榆桉正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靠打遊戲消磨時間,在聽見隔壁房間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又砰當一聲關上後,便再也坐不住了。

“咚——咚——咚”

程榆桉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從床上跳起,連鞋也來不及穿就跑到隔壁敲宋清禾的房門。

沒過多久,程榆桉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腳步逐漸放大,門被拉開一道縫,宋清禾背對著台燈光擋在門口,在朦朧中,隻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程榆桉,良久才說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次竟然不是直接闖進來的。”

“什麼呀,彆把人說地跟強盜似的,我先前那不是情況緊急嗎?”

程榆桉有些心虛地狡辯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宋清禾,朝她身後窺探起來。

“是嗎?那看來你這次找我的事沒那麼緊急了?但好在我並不偏心,你的事,無論緊急不緊急我都一視同仁。所以現在可以說了吧,要乾嘛。”

宋清禾似乎沒有讓道的打算,背靠著門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正好堵住了程榆桉的視線。

“好個一視同仁,假惺惺。你要真把我看得這麼重,倒是請我進去啊。真是,懂不懂待客之道啊,宋會長?”

程榆桉白了她一眼,好在沒被這幾句“糖衣炮彈”給迷暈了心。宋清禾這幾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麼。自己本來計劃好了一堆地方去玩,去逛,去吃,萬事都具備了,結果這位“東風”不知道吹到了哪邊。

自己一個人去又頂沒意思,不要不是宋清禾一言不發地玩消失,自己用得著苦苦地天天在家打遊戲嘛?現在倒好,還躲躲藏藏,不許我知道了。

“按道理說應該是要請程大小姐進來坐坐的,但是恰不好,最近實在太忙,沒時間收拾,房間有些亂。既然重要的人,那自然不能這麼狼狽地‘招待’了,你說是吧?”

宋清禾和程榆桉玩角色扮演玩得倒樂在其中,麵上依舊掛著那副有些捉摸不透的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程榆桉看。

“嗬嗬,一派胡言,滿嘴跑火車。這些話用去騙騙小姑娘倒還行,要忽悠我,還差點道行。我看你最好是放棄抵抗,老老實實地放我進來‘招待’我,不然小心……”

程榆桉說到這思緒卻突然卡了殼,隻恨自己平時看得狗血小說這時候怎麼一點用場都派不上,惡狠狠的話隻想起一個輪廓,就像是一槍啞炮,毫無威懾力。

什麼原配手撕綠茶白蓮花,什麼兒媳大戰惡毒婆婆,看得時候倒是津津有味,輪到自己實戰卻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小心什麼?實在想不出來的話,你求求我,說不定我能幫你想一想。”

宋清禾還在等著她的“下文”,想知道自己到底該落個怎樣的“下場”,卻隻看見程榆桉支支吾吾,急得焦頭爛額,就是想不出下一句。

“我求你?做夢!反正你最好還是放棄抵抗,小心……小心抗拒從嚴!”

宋清禾搖搖頭,戳了戳她被氣得圓鼓鼓的臉,驚呼一聲,假做配合地說到:“哇,我好害怕啊,看來程大小姐是準備要用強的了。”

“嘖,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用強的。是從嚴,從嚴發落的從嚴!”

程榆桉瞪了她一眼,宋清禾這人說話沒輕沒重的,老是貪圖占自己口頭上的“小便宜”,雖然自己要是真的用強,吃虧的好像是她,但是,自己是那種人嗎?

程榆桉可以摸著胸口對天發誓,自己出門過馬路遇見螞蟻搬家都會停步禮讓,夏天在臥室裡遇見一隻會飛的蟑螂都不敢,不對,是不舍得一脫鞋拍死,怎麼可能對Omega用強呢?再說了,真要算起來,也都是宋清禾每次對自己用強吧……

“好,好,好。從嚴發落的從嚴。”

“你敷衍我!”

程榆桉和宋清禾掰扯了那麼久,宋清禾卻沒有一點讓步的跡象,這更加讓程榆桉起了疑心。她肯定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還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那種。雖然程榆桉也懂,宋清禾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向自己報備,自己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去管她在乾什麼,但心裡莫名地的害怕和委屈無處宣發,索性耍起了小性子,愈發不肯走了。

“是,是,是。敷衍你。”

“……”

跟我玩這一套是吧,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