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羅齊爾女士，在我落地後引我去格林德沃處。

這回她看我的眼神就滿意多了，類似於“你還有點用啊”，裡麵竟然是有些欣慰含義在的。

我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微笑。

相比之下，格林德沃的態度就是平常中帶著隨意的，雖然還沒摸透底牌，但他完全拿捏我的性格，知道我的能力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還是有的。比起我現在能做多少事，他，還有鄧老師，目前都更注意我的立場偏向誰。

表麵上來看，我的立場就站在格皇這裡，是格皇這邊派到鄧老師那裡的間諜。

再往裡一層，我因為有被蠱到所以立場偏向格皇，但自打成了間諜，要更喜歡在鄧老師手底下做事，好像鄧老師這邊努努力，我就會成為一名優秀二五仔。

最後是實際上——實際上我哪邊都不站，我的立場當然是我自己。

雖然我不恐懼死，現在的時間也是撿來的，但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著我肯定還是選擇活著。

所以誰能讓我以自己的身份好好活著，我就給誰做事。就這麼簡單。

至於其他的付出——無論是平衡各種勢力，還是維係現有的和平，都是為了營造更好的生活環境的附加品。

格林德沃從我腦子裡翻讀述職報告後，給了我一個一言難儘的眼神。

他頗有些陰陽怪氣的說：“一邊想要做高尚之事，一邊又罵自己本性卑劣？傻孩子，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

“你一個高功能反社會，跟我談這個真的好怪哦。”我撇了撇嘴，舉起食指跟他掰扯：“雖說生物中不會存在真正的利他性，但不能否認我確實是利他型人格——儘管最終目的是利己，但行為和結果都會表現出利他性。另外我還有犧牲癖，當然，這和我想活著並不衝突，生存是生物的第一本能，但是——”

“為他人犧牲自己，會讓我獲得更多的滿足感。”

他哼了一聲：“遠超過活著？”

“遠超過活著。”我猶疑了一瞬，點點頭：“是的，是會這樣。”

格林德沃不說話了，他奇怪的看著我，大約四分之一秒，然後扭開了臉。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儘管他之後什麼也沒做。

我隻知道那四分之一秒裡，他的心情突然變差了。

原本我還要繼續接受“指點”，起碼挨上一個小時的打的。但格林德沃就是揮了揮手趕我出去，讓羅齊爾女士帶我到我的房間。

我都有點受寵若驚，羅齊爾女士帶我在城堡裡走動的時候，我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暈乎乎的表情。

那一定傻透了。

4.

羅齊爾女士帶我到房間門口，破天荒的與我多說了幾句話。

“其實我們並不是排斥你，米思蘭德小姐。”她看著我說，表情竟有些誠懇：“從始至終都是你在排斥我們。你在我們中毫無歸屬感，你認為你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我的嘴角瞬間拉平：“哦，是嗎？讓你這麼覺得我感到很抱歉，羅齊爾女士。”

羅齊爾女士搖了搖頭。

“桑德琳娜。”她隨即露出一個不算明顯的微笑：“忘了說——歡迎你加入我們，米思蘭德。”

我趕緊往房間裡鑽，含糊道：“喔，這歡迎詞來的可真夠晚的。好吧，我該休息了，嗯……謝謝。”

然後我迅速合上了門。

門外，羅齊爾——桑德琳輕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倚著門沿，後知後覺的放鬆了呼吸。

我突然被聖徒接納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