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臨川幾近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然後失望的發現這條通道還沒有結束。

雖然已經出了水麵，但洞穴還在向上延伸，等待他們的是崎嶇的豎洞。

為了不擋路，他率先爬上了洞壁，很快賀忘舟也冒了出來。

短暫的喘息過後，眼裡寫滿了和方臨川如出一轍的失望：“還沒到出口嗎？”

接著陸笙之探出水麵，崩潰的倒吸一口涼氣：“怎麼還要爬？！”

最後莊澤行也浮了上來，沒說什麼，默默跟上攀岩的隊伍。

“丸子。”陸笙之動起了歪腦筋，“你能讓人飛嗎？”

“能讓你做個自由飛翔的夢。”

認命的歎了口氣，腳踏實地的往上爬。剛從水裡出來，身體很沉重，被蜇傷的地方很痛，每一寸肌肉也都叫囂著疲勞不堪，陸笙之隻覺得四肢發麻，僵硬而機械的重複著攀爬的動作。

好在岩壁凹凸不平，落腳點很多，爬起來雖有些吃力，但也不算很艱難。

前方雖一片漆黑，但也終於到了出口。四人先後爬出洞穴，或坐或躺的平複呼吸。

陸三小姐心疼的看著自己磨破的十指，心想她哪遭過這罪。不過總算出水了，這兒雖仍舊一片漆黑，但十分寬敞，至少也是人類能夠探索的地方了。

“嗷我好痛，丸子，你能止痛吧？”陸笙之又把手翻過來，看到手背紅腫的傷痕，直接把手伸到了賀忘舟麵前。

賀忘舟沒理她，隻是查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勢：“這傷又痛又癢，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疼痛就是最好的報警機製，留著你的痛覺吧。”

陸笙之不滿的哼哼，但心知他說得對，也沒法反駁。

莊澤行走上前來，抽出陸笙之腰間的刀。

“怎麼了？”

話音剛落，就見他握住刀刃，用力將刀從掌心抽了出來。

“哇？！你……？”

莊澤行攤開手掌，手心一道傷口，正不斷往外滲血。

他把掌心往陸笙之手背一覆，將血抹在她被蟄傷的位置，又在一片瞠目結舌中，給另外兩人也抹上。

“你……你會流血啊？”陸笙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背的血跡。

莊澤行點點頭：“不能止痛，能解毒。”

賀忘舟蹭了一把血液，用手指撚著，那血液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但他卻想起了一些茶餘飯後的流言：“金剛身刀槍不入，羅漢血百毒不侵。”

關於莊澤行的傳言有很多，說法不一。以前馬爺的手下也曾說過他會受傷，且血有奇效，據說他們還拿莊爺放血試藥。但實際上，從未有人見過金剛流血，都說他是造謠。

不過莊澤行本人不怕刀槍毒藥的本事倒是很多人親眼所見，於是有關他的猜測愈發五花八門，從身體構造到情感八卦，孰真孰假，難以分辨。

“所以……你隻是一定程度上的絕對防禦？”陸笙之想了想。他會流血，也會疼痛，到底還是肉體凡胎。

莊澤行點點頭。

“那也很厲害了，你這什麼原理啊？”

莊澤行彆過頭去，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想說。

“行，我明白，少林秘法。”陸笙之做了個“我都懂”的表情。

稍事休息，眾人各自換下潛水服。這地方空氣渾濁，像是久未通風，氣溫比室外高些。

待陸笙之穿戴整齊從陰影中出來，方臨川已經找到了前行的路。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陸笙之四處張望著跟上隊伍，“陰曹地府？”

本來說好是上天的，沒成想入口卻在水下，再加上這四周都是青黑的石牆，讓人感覺十分冷硬。

“人家都喝養樂多，就你喝的廢話多。”方臨川頭也不回。

陸笙之不高興的撇撇嘴，賀忘舟笑著拍了她一下算是安慰。

幾人順著鑲嵌在牆壁上的環形石梯往上爬，爬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來到上一層。再往前樓梯就被一堵石牆攔住，若是貿然將石牆炸開，碎石磊在窄梯上，照樣過不去，眾人隻好停下來查看此處的情況。

手電光掃過，看到了燭台。賀忘舟上前查探，發現還有些未燃儘的油，便點了火。

燭光搖曳，照亮一方天地。此處依舊是個密閉寬敞的空間，不過更正式了些，牆麵不再敷衍毛躁，而是刻著些許花紋。

而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