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你乾嘛呢?”賀忘舟緊隨其後,見方臨川在窗下站定,不由大喊道。
“你踩著我上去!”方臨川喊。
這一時半會兒他們沒辦法找彆的東西,也不能炸了這麵牆,讓冰蝶就全跑出去。隻能做個人肉腳墊。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方臨川沒有任何猶豫。除了他,其他人都本不該出現在這裡,所以如果注定要有一個人留下來,那隻能是他。
“彆搞得這麼悲情,你趕緊爬上去!”賀忘舟也在窗下停住腳步。
“我他媽又不是壁虎我怎麼爬?”方臨川抓住一隻冰蝶,隨後他指尖飛起無數小藍蝶。他將雙手交疊在一起:“彆浪費時間了!你先上去!”
賀忘舟定住一隻冰蝶,很快又有好幾隻飛了過來。眼下謙讓確實沒有什麼作用,他隻能助跑幾步踩在方臨川的掌心裡,借力越上窗台,然後跳了下去。
陸笙之第二個趕到,還隻來得及喊了一聲“老左”,就被當事人催促著彆墨跡。
隻好也先跳上了窗台。
視線向下看去,約莫有三層樓高,好在雪很厚,摔下去問題不大。賀忘舟就大半個人都還陷在雪裡,正在努力往外爬。
雖然如此,要跳下去還是需要勇氣的。她並不喜歡墜落時的失控感。
陸笙之下意識回頭一看,莊澤行已經在不遠處了,她停在這兒隻會把路堵死。
眼一閉心一橫牙一咬,跳了下去。
幾乎同一時間,莊澤行也已經來到了塔下,邁出腿。
方臨川左手已經有些發麻了。方家的薔薇手本就觸感敏銳,甚至影響到了日常生活,隻能帶著特製的防割手套,更彆說現在要連續拖起好幾個成年人。
雖說左手墊下右手下,不覺得疼痛,但沉重的力道還是讓他的左手難以承受。
莊澤行踩上來的那一瞬他差點拖不住,好在咬牙堅持了下來,送他上了窗台。
方臨川鬆了口氣,正想著自己要怎麼上去,一抬頭,看到莊澤行扶著窗沿回過身來,衝他伸出手。
他身披著朦朧的日光,向黑暗伸出手。
方臨川一時腦中空白,直愣愣的伸出手去,直到身體被人猛地一拽才回過身來。然後下一秒,他就被莊澤行拖著跳了下來,在短暫的失控後,一頭砸進厚厚的雪裡。
莊澤行還好,自己站了起來。方臨川是被人費勁吧啦刨出來的。
少數小蝴蝶從窗口跟著飛了出來,被一一消滅;大部分巨型冰蝶都被困在了塔中,堵住了出口。
陸笙之躺進雪地裡,又被凍得一哆嗦,坐起來縮成一團。
“這些冰蝶怎麼辦?”賀忘舟點了支煙驅寒。
方臨川緩了會兒才道:“把塔毀了,把它們都壓在這裡吧。”
“這冰蝶也算珍稀物種,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陸笙之猶豫道。
“你就是雙標,殺紫蛛的時候你怎麼不心疼?”方臨川不多廢話,開始在塔底一圈摸索。
“主要是紫蛛吃人,這冰蝶隻是想烤火。說實話,我現在也想找個暖烘烘的東西抱著。”嘴上這麼說,陸笙之卻沒準備製止他。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威脅到了另一物種的生存,就一定會遭來反抗。人類也是動物,怕死是本能,求生是本領,二者齊聚,就絕不會任人宰割。
“那你去抱著阿澤吧。”危機解除,賀忘舟開起了玩笑。
陸笙之當真看了莊澤行一眼,莊澤行有些不自在的抿起唇。
她大笑:“我怎麼會和禽獸做一樣的事。”
或許是因為塔樓太高,方臨川花了好一陣、摸索了好幾處地方才讓高塔徹底坍塌。雪白的塵煙四起,模糊了眾人的視線,隻隱隱眼見他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