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以外隻有賀忘舟能對付黑影,賀忘舟正折返回來想要接應。
方臨川那邊四人已經跑到了院子裡,這些黑影好像出不了長廊;可院子裡又爬滿了藤蔓,方臨川左手受了傷,隻能靠右手勉強反擊,其他人也是自身難保,無暇他顧。
“……彆打了。”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彆打了!”陸笙之猛地站起來,“我穿!”
“陸笙之你瘋了!這他媽是陰婚!”賀忘舟大喊,急得額角都有青筋暴起。
可隨著陸笙之的話,那些黑影與藤蔓真的停下了動作,似乎在等在她的決斷。
“……我穿。”
她抓起一邊的嫁衣,胡亂往身上套。嫁衣遮住了視線,她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哥哥在罵她,當她穿好衣服再一抬頭,黑影、藤蔓還有其他人都不見了。
雨也停了。
隻有門口站著個盤著頭發、身著襖裙的婦人。
她朝陸笙之行了個禮:“恭迎少夫人。”
“……陸笙之?陸笙之你他媽聽到沒有?!”陸子羽罵了半天都沒得到回應,心中著急。
他們看著她穿上嫁衣的一瞬間,雙手就無力地垂落,低著頭站在那半晌,再抬起頭來時,雙目無神。
她站了一會兒,忽然渾身僵硬的提起腳向前走去,姿勢有些怪異,像個提線木偶。
她走出房間,沿著長廊一直走,就像看不到院裡的其他人一樣。
“之之?”莊澤行想去拉她的手,但就在他伸手的下一瞬,屋子裡的黑影和藤蔓又再次動了起來。
這回黑影的攻勢更加猛烈,重重圍攻,想將幾人控製起來,隻不過,即便加強了攻勢,似乎也不如先前那般有威脅。
賀忘舟漸漸反應過來:“它們想扒我們的皮!想把我們做成燈籠!”
每一條黑影都曾是活生生的人,隻是血肉魂魄都被困在了這屋子裡,變成無法離開的縹緲鬼影。
沈梁那些沒回得去的手下,也成了這裡的某一道黑影。
“怎麼辦?”老郭有點吃不消了,梗著脖子大聲喊,也不知道在問誰。
“它們的顏色變淡了!陸老板穿走的那件衣服分散了它們的力量!”陳淮的視線掃過全場,大喊道:“用魔法!不是!用火!藤蔓肯定怕火,剛才那黑影抓陸老板進屋時也繞過了火盆,火應該能對付他們!”
聞言,莊澤行頂著黑影拚死衝進屋裡,餘光瞥見陸笙之落下的刀,順手撿了起來,隨後一腳將火盆踢向賀忘舟。
火盆裡還有些沒燃燒殆儘的碳,從盆裡飛出來,搖曳著微弱的火光。
“在天為丙在地為丁木燥而生巽過而旺不讓川流敢教江海,離離不滅!起!”
賀忘舟話音一落,那碳火便猛然竄出劇烈的火舌,變成一個火球滾落在地,這屋子四處都是木柱,遇火而燃,雨澆不滅,頓時火焰就順著木質欄杆蜿蜒爬行,將這裡變成了一片火海。
所有的黑影都發出刺耳的怪叫,藤蔓胡亂橫掃,似乎想撲滅火勢,卻又懼怕那熱浪。
野火蔓延,蒸騰的熱氣撕裂天地,原本連綿不絕的大雨漸漸停了下來。
“你們瘋了?!我妹妹還在裡麵!”陸子羽掙開方臨川的拉扯,想要順著陸笙之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它們不會殺她!肯定把她帶走了!我們先出去再想辦法!”
陳淮因為刺眼的火光和熏人的煙霧睜不開眼,一直捂著臉叫喚,方臨川右手拉著陳淮,左手痛得動彈不得,根本看不住陸子羽。
陸子羽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的衝進長廊裡。
那些黑影還沒有完全消散,反而因為火光變得狂躁不安起來,陸子羽一衝進去,就被他們團團圍住。
“二少!”老郭急得也想衝上去,卻被拉住。眼前的事態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接受能力,如果陸笙之和陸子羽雙雙出事,他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卷鋪蓋浪跡天涯吧。
賀忘舟想上去幫忙,但一根燃燒的木梁從頭頂落下,好在莊澤行護了他一把才幸免於難。畏懼火焰的不止是鬼影與枯藤,他們肉體凡胎同樣承受不住。
莊澤行揮鐧打散鬼影,將血淋淋的陸子羽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