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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的裝飾精致而舒適,掛在頭頂的紙燈籠透出淡淡的溫馨氣氛,但顯然和他們這一桌和這兩個字無關。
兩人各玩各的手機,直到吃完甜品的煙淼起身。
“坐下。”煙深忽然抬頭。
煙淼滿臉問號。
煙深放下手機,“有事和你說。”
煙淼懶懶往後一靠,不以為意地繼續玩手機。
煙深表情嚴肅:“看著我的眼睛。”
煙淼抬頭,“?”
煙深哽了哽喉嚨,又咳嗽兩聲:“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有違倫理道德的事。”
煙淼一臉懵逼:“我做什麼了?”
這事根本就不該他來說,但誰讓是他發現的。
煙深沒好氣地扔出個東西來,用目光狠狠地審判她。
煙淼一頭霧水地撈過小盒子,在看清上麵的字時,又猛地扔了回去,“你有病是吧!”
“上周搬新家在你床墊下發現的,爸媽暫時還不知道。”煙深閉了閉眼睛,而後抬眸:“勸你老實交代。”
生產日期是三年前,四隻裝用了兩,他不敢想象還沒成年的煙淼都背著父母乾了些什麼。
並且她的複讀似乎也跟一個男人有關。
此時隔著日式紙門簾的另一桌。
聞澤和師兄羅肅以及應用數學方向的幾個學生,跟隨者侍應生進來。
剛落座,就聽見隔壁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最後問你一遍,和誰上的床?”
“我也隻說最後一遍,我沒有。”
“證據都擺這兒了,你還要狡辯?”
“都是你自以為是的證據。”
“避`孕`套都不算證據什麼算?非要我親手抓到那個臭男人是不是!”
隔壁的爭執戛然而止,像是鐵證如山下,犯人最終被法官判了刑。
他們這桌也安靜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羅肅常年扮演破冰角色,“嘖,吃個飯還能聽這麼勁爆的八卦。”
“肯定不是A大的。”坐在對麵的女生推了推黑框眼鏡。
“也難說。”另外一個男生道:“隔壁曹宇不就腳踏兩條船被人掛在校園牆上。”
話題止步於此,大家都不是愛八卦的人,也沒當回事,點菜的點菜,燙杯子的燙杯子。
羅肅看到師弟微沉著眉頭。生活有潔癖的人,一般也有精神潔癖。
“要不我們換個位置?”他提議。
其他人紛紛說都行,羅肅揮手招侍應生,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聞澤忽然開口:“算了。”
話音一落。
隔壁傳來屏風碰撞的聲音,接著,一個長發女生拎著包大家眼前跑過。
看得出來是氣急敗壞,帶跟的皮靴踩得噔噔響。不過女生驀地停住了,轉頭看過來,臉上的表情呆滯又錯愕。
煙淼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聞澤,他居然參加聚餐?
毫無隔音效果的屏風,聽得一清二楚吧?什麼時候來的?到底聽到了多少?
她後退一步,兩人目光對上。
店內不算吵鬨,門口的造景傳來潺潺流水聲。
要不要解釋?視線掃過他冷峻的臉,算了,人家不見得想聽。
她狠咬了下嘴唇,扭頭離開。
女人在前麵跑,男人在後麵追,嘴裡還嚷著“信不信我打斷你腿”,精彩上演著狗血倫理劇裡的經典橋段。
羅肅撓了撓頭,看向聞澤。
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的臉色和背後的木質裝飾品一樣冰冷,羅肅習慣了師弟的麵無表情,他湊過去小聲道:“這種人就是看誰帥就勾搭誰,你隻是其中的一條魚,拒絕沒有錯。”
一開始還覺得師弟太無情了,現在看來是那個叫煙淼的女人活該。
他拍著聞澤肩膀,同仇敵愾,“下次再敢來我們研究所糾纏你,我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聞澤沒搭腔,在對麵的博士學姐抵了抵黑框眼鏡,“藝術果然來源於現實,男的有暴力傾向,出軌的女生估計會被打得很慘。”
頓了下,又改口:“不是估計,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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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冷暖交織成片,車流聲喧囂。
麵對快氣爆炸的煙深,煙淼靠在電線杆上,一邊玩手機一邊回憶。
直到等待的煙深快氣炸了,才冷不丁抬頭。
“想起來了,是我買的,初三買的。”
“…………”
“因為好奇,聽說可以拿來吹氣球。”
“…………”
“吹完就被我扔到你衣櫃後麵了,不信的話自己去找。”
“…………”
煙深緘默片刻,一個暴扣敲過去,“長個腦袋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高點兒嗎?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玩的!”
煙淼吃痛雙手護住頭,“你還不是看片。”
煙深的沉默震耳欲聾。
“哥。”煙淼一把抱住他手臂,晃了晃。
煙深嫌棄推開。
煙淼說:“我快過生日了。”
煙深嗤之以鼻,“還有兩個月叫快?”
煙淼:“我想要個包。”
煙深:“我又不是你爹。”
煙淼:“那你借我點錢。”
“行。”煙深爽快地答應了,煙淼喜笑顏開,正想說兩句好話,煙深慢悠悠來一句:“回頭給你燒過去。”
煙淼抬腳踢過去,早有防備的煙森一把抓住,煙淼掙脫開,又跳起來猛拍他頭。煙深忍無可忍,攥住她兩隻手。
雖然是真的廝打,但更像是情侶間打情罵俏。
屋簷懸掛的紙燈籠在寒風中輕輕搖曳。
聞澤熄滅還剩半截的煙,轉身進了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