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感覺很是莫名其妙。
前一句不是還在說方拾毒害司沐辰嗎?後一句卻是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這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她自顧自拋下一道驚雷,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徒留彆人滿腹疑慮。
顧念著求生遊戲的規則,司沐辰並未當著陸眠的麵將心中疑惑問出口。
他支開陸眠後,在女孩肩膀上拍了拍,道:“七七,你能不能跟我詳細講講,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七七垂下眼簾,娓娓道來。
在學校分道揚鑣後,她和方拾約會到五點,去幼兒園接回兩個孩子,便打算領著他們去找司沐辰。
不巧的是,七七孩子在學校被同學推進汙水池裡,渾身都是汙漬。
他們兩個商量著,索性天色尚早,可以先把兩個孩子帶回到方拾家,給七七孩子清洗一下。
洗到半途,屋裡突然停電,方拾讓她去找照明工具,等她拿著手電筒打開浴室,就見一股無形之力將方拾自浴室拖到客廳,地板上滿是拖拽的血跡。
七七兒子則笑盈盈站在浴室門口,眸色血紅。
她當即明白過來,係統所說的惡靈是這個白日裡天真無邪的孩子。
惡靈並不著急殺方拾,招貓逗狗似的將他又是拖又是摔,弄得滿屋子都是血痕。
她想救方拾,卻無從下手,最後隻能祈求惡靈。
惡靈給了他們兩個選擇,要麼她替方拾去死,要麼方拾替她去死。
她毫不猶豫選了前者,方拾卻連選擇的權利都沒給她,毫不置喙選了後者。
然後,方拾受儘折磨死去,她背負著心愛之人的性命活了下來。
司沐辰看了眼在臥室安撫方拾孩子的陸眠,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活著走出求生遊戲,我要帶著方拾的骨灰去見奶奶。”說到這裡,七七眸中閃過一抹濃重恨意,道:“我還要給方拾報仇!”
司沐辰稍稍鬆了口氣。
有活著的念頭就好,他最怕的,還是七七因方拾之死萬念俱灰。
七七抬眸道:“司沐辰,不如我們合作吧?”
司沐辰道:“你想做什麼?”
“求生遊戲隻有一人能活著出去,你想和陸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對吧?”
無需他回答,七七繼續道:“隻要我們毀了係統,這些就都可以實現,你能在現實世界裡和陸眠再續前緣,我也能幫方拾報仇,帶著他的骨灰去找奶奶。”
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司沐辰沒有理由拒絕。
這廂的陸眠被兩人趕羊似的趕到偏房臥室,看著縮在被窩裡睡得小臉泛紅的男孩,他揉了揉自己因為熬夜而乾澀發紅的眼睛,嘀咕道:
這小屁孩睡得這麼香,有什麼好看顧的?
怎麼看都是半宿沒睡的自己更需要看顧。
左右無事,他開始梳理思考起自己聽到的消息。
首先,聶呈是誰?和司沐辰有什麼關係?又為什麼要讓方拾毒害司沐辰?
其次,七七兒子為什麼殺害方拾,又為什麼要在跳樓自殺前對七七說你的命不屬於你?
另外,那孩子摔下去時鬨出的動靜不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人報案?
最後,七七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早在進入這裡開始,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要走去哪裡?
這些問題如絲線般纏繞著陸眠,愈是想,愈是繞,糾糾纏纏的,攪得他心亂如麻。
恰在這時,司沐辰推門而入,看著陸眠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湊近過去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陸眠將問題一股腦問出。
司沐辰沉默片刻,道:“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未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陸眠眨眨眼,隻當對方是在敷衍了事,不由得心口悶疼。
什麼呀,跟那個七七就能知無不言,到我這兒就是以後再說了。
哪有這樣區彆對待的!
朦朧清透的月色斜撒在陸眠臉上,繃直的嘴唇就這麼落入司沐辰眼裡。
男人那雙唇生的上薄下厚,本該是極其薄情的麵相,因著那雙總是噙著三分笑意的多情眸,令陸眠用這張臉看人時,總能看的人麵紅心熱,直羞得不敢再逼視。
司沐辰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與陸眠相處的這段時間,他能清晰感覺到他對陸眠的感情正在逐漸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