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十字左上口，怎麼不順路了？”顧清冷靜反問道。

“誰和你說我住左上口了？”季楊語氣上揚了幾分，漂亮的臉上有些狡黠：“順路是吧？那走吧。”

季楊說完不等顧清反應抬腿就往前走。

而顧清則是一臉懵逼在原地呆了兩秒，反應過來後一臉無奈歎了口氣，下次一定要先打聽清楚。

小巷其實並不小，足足有巷道二十六條，原本也不叫小巷，而是叫泉川街。

泉川街一共二十六條巷道，巷道雖然多，但每條巷道都被十字正街道聯通著。

最早住進小巷的那些人還給每條巷道取了有不同的名字，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後來住進小巷的人為了省事就第一街，第二街的喊著，時間久了大家也就忘記它們原本的名字了。

而顧清說的左上口是第一街一零一到第十三街一二零的範圍。但聽季楊的語氣，他明顯不是住在這個範圍內的。

***

清冷的月光透過葉隙在少年身上烙下痕跡，再次陷入安靜的十字街道有風踏夜色而來，吹散了月光，吹起了少年的衣擺，也吹亂了季楊額前略長的頭發。

顧清跟在季楊身後突然出聲問：“你好像認識我？”

“嗯。”季楊沒有否認。

顧清蹙眉努力回想，卻沒檢測到有關季楊的任何記憶？

沒有聽到顧清的動靜，季楊便回頭看了看，就看到一臉茫然的顧清。

“我也是特招生。”這人都沒看過招生排名嗎？季楊心想。

顧清“哦”了一聲，想起了季楊的手機，難怪還是前幾年的舊款，原來真是特招生。

“書法？”顧清問。

“嗯，B班。”季楊這次答的很乾脆。

“書法B班……”顧清似是想起了什麼：“你是季楊？”

季楊：“？”

“你就是季楊啊。”顧清快走兩步和季楊並排，側著頭解釋道：“聽老師提起過你。”

季楊聽完顧清的解釋鬆開了蹙著的眉頭。

顧清繼續說：“從開學就總聽老師誇你，沒想到傳說中的季神長這個樣子啊。”說到最後語氣還上揚了幾分。

長這樣？什麼樣？

顧清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語調有些輕浮，輕咳了兩聲正聲問：“那你主修的什麼？”

季楊聽完顧清的問話突然停了下來，側目看著顧清沒說話。但顧清總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

“B班，你說呢？”季楊不答反問。

“額.....B班？”顧清乾笑兩聲，“B班篆書嘛。”

中陽二中每年的招生結束後，都會根據排名公布所有學生的作品。而書法作為中陽二中的王牌專業之一，自然會根據學生主修方向不同來進行分班。

A班主修行書，B班主修篆書，C班主修楷書，D班主修草書，F班主修隸書。

有風吹過，搖著路旁高高的樹沙沙響起。看著顧清一臉尷尬的季楊並未再說道什麼，抬腿繼續往前走。

半晌，季楊停在了一麵灰白水泥牆前。牆麵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牆的左邊有一道鏽跡斑駁的鐵門，隻用看的都仿佛能聽見開門時的吱呀聲。

小巷的房子大多都是這樣，用街道辦事處的話來說是為了防賊。

季楊站立在鐵門前轉過身對顧清說：“到了，謝謝你‘順路’送我。”

他還特意加重強調了順路兩個字。顧清知道季楊是故意的，但他也沒轍，順路這話也是自己說出來的。

第三街一三七，顧清看著鐵門上的門牌號摸了摸鼻子心說，還真是順路，從左上口順到了右上口，這路順的。

顧清擺擺手：“沒事沒事，都說了是順路，你快進去吧。”

季楊看著顧清不著痕跡的勾了下唇“嗯”了一聲，便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低著頭去開門。

奶白色的脖頸在季楊低頭的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借著屋旁站立的昏黃街燈，似是能看清他脖頸處深埋在奶白色肌膚下的鮮紅液體，甚至隱約還能看出它的流動，耳後的頭發略微有點長，隨著他低頭的動作落在了臉側遮住了精致的臉，脖頸上有兩點紅印，大概是被蚊子叮咬的，上麵還有幾道抓痕，似乎是還有些破皮……

顧清被眼下的這一幕刺激的下意識舔了舔嘴唇，落在季楊脖頸上的眼神隨即暗了幾分，似是在說這點痕跡遠遠不夠。

季楊在低頭時就察覺了他的目光，也沒做多想，轉過身看到顧清一副失了神的樣子。

“怎麼了？”季楊問。

季楊清冷的聲線拉回了顧清的神識，不露痕跡的把放在季楊脖頸上的目光往旁移了移，抿了下唇說：“口渴。”

雖說顧清自以為不露痕跡，但季楊早在他回神前就捕捉了他的目光，季楊輕蹙了下眉抬手摸了摸脖頸，並沒有摸到什麼異常的東西，隨即放下手說：“那你要進……”話說了一半又改了口：“那你快回去吧。”

“？”小美人的前半句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句吧：“好，那你早點休息。”顧清擺擺手轉身走了。

季楊看了片刻顧清的背影，確定他安全離開後拉上了鐵門，在鐵門的“吱~呀~”聲中季楊微微歎了口氣緩步朝屋裡走去，他的今夜還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