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楊剛進客廳就看見滿地的碎玻璃渣，空氣裡還彌漫著濃濃的酒味。

他皺著眉朝沙發上看去，那裡果然躺著一個男人。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一身酒氣。

季楊目光低了低，看見倒在沙發旁還有沒喝完的酒瓶，酒已經撒了大半，滿地都是。

季楊回房間放了包隨後到陽台拿了掃把，把滿地的玻璃渣清掃乾淨，又拿著拖布把地麵一點一點弄乾淨。

然後把茶幾上的碗啊盤啊拿去廚房刷乾淨後，又去了季岩的房間拿了床被子給他蓋上。

過程中滿身酒氣的男人連個身都沒翻。

季楊耗時半個鐘極為熟練的收拾好一切，最後才進到衛生間收拾自己。

男人叫季岩，是季楊的父親。

季岩年輕時一手狂草寫的那叫一個奔放不羈，氣勢萬千，也算是他那一輩中的佼佼者了。

在某次比賽上遭人暗算，廢了右手，此後便一蹶不振，與酒為伴了。

季楊從衛生間出來後換了件黑T，黑色的衣服把他暴露在外的肌膚顯得更白了。

熱氣還掛在身上，奶白的肌膚微微泛著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粉粉嫩嫩的。

水珠順著他微長的頭發往下滑，滑過奶白色的脖頸，隨後流進黑色的T恤裡麵就不見了。季楊拿過一塊乾毛巾在頭頂上胡亂的擦了幾下便回了房間。

先前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閃了閃，季楊拿起手機是顧清通過了申請。

季楊抬手摸了摸自己半乾的頭發準備躺下睡覺了。

手機嗡的振動了一下。

誰會這麼晚了給他發消息？季楊拿過手機查看。

---【晚安，小美人。】顧清。

季楊看著顧清的稱呼有點牙疼。

從小到大誇他漂亮的人也不少，但這麼直白被人叫美人還是頭一遭，著實是件新鮮事……

季楊看著對話框思忖了一會，覺得還是應該做個有禮貌乖孩子。

---【晚安，顧同學。】

飛快的發送完後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睡下了。

而另一邊的顧同學看著季楊回過來的消息微微勾唇，心情頗好的收起了手機，轉過身看著出現在自己家裡的兩位不速之客問 ：“什麼事？”

“顧少爺，老爺讓你這周必須得回家。”左邊的不速之客先開口。

“不回。”顧清。

“這……”左邊的不速之客大概也沒想到顧清會回絕如此乾脆，一時語塞。

“顧少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這次是右邊的不速之客開口說。

顧清斜睨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兩個人，想了想，為難他們確實沒什麼必要。

“行，不為難你們。”顧清說。

正當兩位不速之客以為顧清就要答應他們的請求時，顧清再次開口道。

“我天亮還要上課，你們趕緊回去吧。”說完直接打開門攆人。

“顧少爺，你這樣會不會……”

“行了，回去告訴顧明賢我會回去的。”顧清說完就關了門，也不管他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清回到臥室從床底拿出了個箱子，打開一看裡麵全是裝裱好的字。

仔細看這些全都寫的是行書，一筆一畫都有章法，筆鋒勁力一看就知道沒個幾十年是練不出來的。

落款都是顧城，是個行書大家。

老爺子一生對自己極其嚴格。

每寫完一幅字都要觀摩好久，哪怕有一丁點不滿意的地方就會立馬碎掉。能留下來的作品自然也就不會多了。

顧老爺子在三年前突然離世，隨著顧老爺子的離世他掛在自己書房字也消失了。

那些都是顧老爺子此生最滿意的作品。

顧家對外公布的是，因為那些都是顧老爺子最心愛之物，所以都燒給老爺子了。

也有知情者知道那些字老爺子早就送人了，隻是沒人知道送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