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了霍格莫德，話題就這樣轉到了他們今天要做的事上，之後他們也都沒再提起賈米爾的事情。

在各個商店轉了幾圈，又去三把掃帚消磨掉剩下的時間，等回到霍格沃茨城堡時，已經是傍晚了。

剛進休息室，就有一個赫奇帕奇的高年級學生急匆匆走過來叫住了塞德裡克，“塞德，賈米爾和斯蒂夫打了一架，剛送去醫療翼。”

斯蒂夫·佩雷茲，諾安記得這個人，他總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到了賈米爾。

塞德裡克先愣了一下，他很快調整好狀態，又跟那位同學寒暄了幾句，等人走後，才轉頭對諾安說：“我要去看看賈米爾，你要回寢室嗎？”

諾安搖頭，說：“我跟你一起去。”

……

所以變成了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麵。

塞德裡克和諾安站在醫療翼門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隻因為該死的，賈米爾跟秋好像真的在裡麵吵起來了。

“……總比被迫在現場聽完的佩雷茲要好很多。”半晌，塞德裡克憋出來這麼一句苦中作樂的話。

“他說不定已經昏過去了，我剛才聽他們說賈米爾用咒語把佩雷茲砸到了牆上。”諾安沒什麼感情地彎了彎嘴唇。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塞德裡克拽了一下諾安的手，悄聲說道。

“可是我不是不愛你！”賈米爾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他們兩個一跳。

“但是你不能——”秋的聲音停了很久才重新響起，停下的原因大概是為了換個不那麼尖銳的說法，“我需要正常的人際交往，而你總是跟在我身邊，對所有靠近我的男生都抱有很大的敵意。”

“我……我隻是在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我被搶走嗎？但你明明知道不會這樣。”秋疲憊地說，“這段關係快讓我不能呼吸了，賈米爾。”

“我——”

後麵的話諾安沒有聽見，因為塞德裡克捂住了他的耳朵，對於這突然的動作，諾安隻是歪了歪頭，就乖巧地任由戀人去了。

大概有那麼幾分鐘，等到捂在耳朵上的手徹底鬆開，諾安再去聽時，裡麵似乎隻有細微的抽泣聲了。

為什麼要捂住我的耳朵？為什麼不讓我聽他們說了什麼？是因為秋的話觸碰到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了嗎？還是說……

諾安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反問。

還是說你也有過秋那樣的感受？

但最後這些問題他哪個都沒問，就像是在粉飾太平一樣，諾安刻意忽視掉這些想法，挑了一個最不會出錯的問題。

“我們不進去嗎？”

塞德裡克沒說話，他拉住諾安的手，牽著他離開了這裡。

“賈米爾的情況比較特殊。”走遠後，塞德裡克才開口說，他麵露難色，組織了很久措辭，“因為家庭原因，他總是想得到最多的愛。”

“放在多個人身上，他就會顯得濫情。放在一個人身上，他就會變得無比自私。”塞德裡克簡單直接地向諾安描述道。

諾安聽著，卻不自覺的又想起來那條項鏈——它現在就在塞德裡克脖子上掛著，隨著走路不停晃動著，在諾安的眼前昭顯著它的存在。

窒息的愛，自私的愛。

塞德裡克沒注意到諾安早就走神，他攬住諾安的肩膀，說：“不過他想通的速度很快，而且他不喜歡彆人插手自己的事，隨他去就好。”

“你覺得……”我是自私的嗎？

說不出口。

“什麼？”

塞德裡克的灰眼睛看了過來，他的眼瞳裡映著牆壁上的燈火，顯得流光溢彩。

說不出口。

最終，諾安還是閉口不提自己的疑問：“不，沒什麼。”

“隻是在想一些問題……”

一道我以前從沒見過、但好像必須要自己解決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