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完結果，謝予就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他周六周天不在學校留宿，離十二點還有半個多小時，謝予閒得沒事乾，索性開了台燈寫題。

一張競賽題刷完，謝予短暫地將自己從物理小球裡放了出來，躺在床上。

夜晚是人內心最脆弱的時候。

謝予拿出手機，一眼就看見了最上麵聊天框裡的紅點點。

他點開聊天框，一行字映入他的眼簾。

謝靖遠：“你們學校是不是做了第二性彆預測？你的第二性彆預測結果是什麼？”

謝予緩緩地點開打字框，輸入一行字：

“我第二性彆預測是頂級Omega。”

然後刪掉，

再打字：

“我可能如不了你的願了。”

繼續刪掉。

第三次打字：

“做了，預測結果是Omega，信息素是冰酒。”

他想了想，又在“Omega”前麵補充了一句：“頂級的。”

發送。

那邊很快回了消息：

“怎麼會這樣？謝予，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就知道。

還沒等謝予回複，對麵又蹦出來一句話：

“明天回家打分化激、素。”

分化激、素，顧名思義，是控製未分化人類第二性彆的藥劑，此藥副作用極大，有76%的概率會使腺體出現排異反應，嚴重者會高燒、提前分化或腺體感染，雖然現在世、界、衛、生、組織ABO分部已經在起草廢除它的文書了，但現在市麵上還是能買到的。

可以說，沒幾個人想冒著腺體被廢的風險用這玩意兒。

但謝予家一向看中Alpha，毫不誇張地說，在他們家，一個頂級Omega比不上一個身體指標85的Alpha。

正因如此，謝靖遠才會逼著他從十五歲開始打分化激、素。

謝予那邊頓了很久。

等到十二點的前一刻，他才緩緩敲出幾個字：

“不回，不打。”

打分化激、素的副作用太大了，謝予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種肋、骨、骨、折、一樣的痛感了。

發完，也不管對麵什麼反應，直接關了機。

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他關了燈，摸索著拿出兩粒安眠藥，就著涼水咽了下去。

謝予的睡眠質量並不好，一般都依靠安眠藥才能睡著。

夜深了，謝予對著床頭櫃上溫婉的女人輕聲說了句：“媽，晚安。”

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謝予抬手遮住了眼睛，不消一會，呼吸開始變得均勻清淺。

第二天，謝予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他把頭埋在枕頭裡，摸索著拿過手機。他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見備注是“謝靖遠”，直接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又睡了過去。

才過了一會兒，電話鈴聲又孜孜不倦地響了起來。

謝予：“……”

他忍著困意接通了電話，嗓音帶著沒睡醒的啞：“謝靖遠你到底乾什麼？”

對麵沉默了三秒：“予哥，我，陳飛啊。”

謝予：“……這麼早打電話來乾什麼？”

那邊的陳飛很崩潰：“八點多了還不起嗎予哥！婁姐在班群喊你半天了。”

謝予：“……？”

哦對了，昨天晚上婁晴讓他把筆記發到班群。

不過……八點多？

謝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8:21。

這麼晚才起，對謝予來說有點反常。

謝予皺皺眉，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著手機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他把筆記發到了班群，就去了隔壁那家醫院裡的Omega藥店，開了一些信息素阻隔劑和S級抑製劑，又去買了一些止痛藥和安眠藥。

謝予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已經是九點半了。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包速食粥，用熱水衝開，。

他也不閒著，把垃圾扔了之後就戴著耳機開始刷題了。

刷題易上癮。

等他把所有作業都寫完，就十一點四十七了。

謝予應付一樣吃了點午飯，就開始背《憲、法》了。

但是，剛背到“Omega享有國家規定的一切權利，國家倡導ABO平等，拒絕一切歧視Omega的行為”那一條的時候……睡著了。

一覺睡到五點多。

謝予並不是什麼嗜睡的人，他不知道為什麼，乾脆上網查。

問：十七歲，未分化，經常嗜睡是怎麼回事。

答：這位親親，你說的症狀很符合Omega分化前的症狀，Omega分化前的症狀一般還包括信息素外泄、頭暈、行為反常等，極少部分會感受到腹痛。出現這種症狀，就表示Omega即將分化，建議多準備抑製劑、止痛藥等，或讓與Omega高匹配度Alpha陪伴度過分化期。希望能幫到您~

謝予：“……”

我特麼……

他打起精神，先把屋裡的窗戶都關了，再往空氣裡噴了大半瓶信息素阻隔劑。

他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太保險，又把剩下的半瓶噴完了。

謝予打開手機，Omega分化前的症狀讓他頭暈，他指尖輕顫，點開他過世Omega母親的微信，強撐著發了一條消息。

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謝靖遠，就是讓他不要把媽媽的微信注銷。

起碼……有個心理安慰。

魚：[定位]我要分化了，難受，你過來陪陪我可以嗎？鑰匙在門口的地墊底下。

發完，謝予也沒看發給了誰，就閉上眼睡著了，全然不管“我不是黑土”發過來的無數個問號。

另一邊，程家。

程墨正在刷題，突然手機震了兩下。

他打開一看，是謝予發過來的。

魚：[定位]我要分化了，難受，你過來陪陪我可以嗎？鑰匙在門口的地墊底下。

我不是黑土：？

我不是黑土：[黑人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