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寧幾乎是和溫鶴眠同一時間,衝往願予桉的方向。
她太清楚自己這個師妹的性子了,從她把這個孩子帶回鳳棲梧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溫鶴眠打定了注意,要護著這個孩子的周全。
眼見願予桉的腦袋就要著地,溫鶴眠不顧形象的一個飛撲···
隻見下一秒,願予桉就被溫鶴眠牢牢的抱在了懷裡。溫鶴眠看著懷裡的小孩兒,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
江亦寧看著願予桉的模樣也沉默了···
因為願予桉現在的樣子駭人急了...
殘破的左手僅剩的那三根手指,骨頭也全都斷了,就靠著一點皮粘連在上麵。以至於在場的人隔著老遠,都能清楚的看到上麵的筋膜和肌腱。脖子上的刀口就像一座供水泵一樣,呼呼的往外湧著血,那摸樣滲人的緊。
溫鶴眠現在有些手足無措,想用手捂住願予桉脖子上的出血口,但又不敢亂動她的傷口。
溫鶴眠望向旁邊的江亦寧:“師姐,你快找一下安安的出血口在哪兒。”
江亦寧也不墨跡,立馬就上手:“好,你彆著急!”
願予桉望著溫鶴眠的臉,嚅囁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可嘗試了好半天,嗓子卻發不出聲音,還被喉嚨裡的血嗆到了:“師··師父··咳··咳……”
溫鶴眠被嚇了一跳,趕忙挪了挪願予桉的臉,又輕輕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防止她被再次嗆到。
儘管她現在很焦急,但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願予桉。
甚至還不忘放緩語調,輕聲細語的和願予桉講話:“安安怎麼了··師父在,彆怕!師父在··”
這時江亦寧衝溫鶴眠開口道:“找到了,左側的大動脈割破了。快按住我摁的這個位置!”
“好!”
溫鶴眠趕忙接替江亦寧手摁的位置,動脈的血流小了一些。
可那條刀口可不光割斷了動脈,其他的血管還是不斷地往外湧著血...
血很快就染紅了溫鶴眠身上的白衣。
溫鶴眠無助的望向江亦寧:“師姐,怎麼辦?”
現在的願予桉就像一個即將快要散架的布娃娃,溫鶴眠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她弄碎了。
願予桉看著溫鶴眠通紅的眼眶,心疼極了,儘管她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還是嘗試著要說些什麼。
溫鶴眠憑借著願予桉的唇形,看出了她說的話。
“師…師父…我…不…疼…你…你彆…難過…”
溫鶴眠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又緊了緊抱著願予桉的手:“好,師…師…師父不難過…安安,彆擔心…”
江亦寧看著情緒快要崩潰的溫鶴眠,開口安撫道:“鶴眠冷靜一點,輕寒應該快到了!”緊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這是輕寒為了以防萬一給我的止血藥,會很疼,但是很管用應該能撐一撐。等一下安安可能會掙紮,你可要扶好了!”
溫鶴眠點點頭,極力控製著顫抖的手,配合著江亦寧動作。
不出所料,果然剛撒上一點願予桉就疼的直抽搐。
溫鶴眠心疼極了,但也彆無她法。隻能一邊禁錮著願予桉的身體,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安安忍一下,快好了,快好了!”
薄冥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瞠目結舌,他怎麼都沒想到會被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攪了局。
本來他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當真了,為了溫鶴眠竟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破局。
今天的一切好像都在眾人的預料之外,她們好像從始至終都低估了,這師徒兩人在彼此心中的分量和地位。
薄冥徒低著頭冷笑一聲,而後抬手撩起散落在額間的碎發:“有骨氣,真是有骨氣!你們鳳棲梧的人··真··他娘的有骨氣!啊!”
溫鶴眠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願予桉身上,根本就無暇顧及周圍發生的事。反倒是江亦寧警覺的瞅了薄冥徒一眼,而後加快了手上上藥的速度。
薄冥徒陰鶩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溫鶴眠:“嗬,既然如此,那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隻見蘇瑞橋他們像是接收到指令,握著手裡的劍往溫鶴眠的方位襲去。
江亦寧瞬間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停下手上的動作。毅然決然的站起身,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佩劍,把她溫鶴眠護在身後。
“鶴眠照顧好安安,剩下的交給我!”
溫鶴眠深知,剛才的戰鬥已經讓江亦寧受了不輕的傷。再打下去她的身體恐怕會吃不消,溫鶴眠想要阻攔:“師姐!”
江亦寧微微轉過頭,輕輕嗯了一聲。
溫鶴眠想要說些什麼,可又看了一眼懷裡的願予桉,最終也隻能說了句:“小心!”
江亦寧展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放心!”而後扭過頭也不廢話,徑直向前衝去。
蘇名卿和沈容塵默契的和在場的宗主相視一眼,而後握緊手裡的刀劍往前衝去:“我們也來幫忙!”
一時間刀光劍影,風卷殘雲...
雙方打的不相上下。
儘管這些宗主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這些小輩還是可以應付的,甚至還隱隱占了上風。
薄冥徒的眸子越來越陰沉,帶滿了戾氣:“不自量力的東西!”
江亦寧警惕的望了薄冥徒一眼,隻見薄冥徒用手捂住了胸口那朵詭異的白花,而後用力一扯攥在了手裡。
等他再次張開手的時候,手裡多了一隻銀灰色的蝴蝶。
而他胸口那“一朵白花”竟變成了淡粉色,薄冥徒的心臟在源源不斷的給它提供著養分。血液像細絲一樣遊走在它的周身,在陽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它身體的脈絡,遠遠看去有種異樣的美感。
江亦寧瞳孔微縮,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白幻蝶居然有兩隻,還是共生關係。
江亦寧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人,暗道大事不妙,趕忙大喊道:“白幻蝶,快捂住口鼻!”
可她們臉上的絲巾,早在第一時間就被薄冥徒給摘了,待眾人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白幻蝶移速極快,在陽光下幾乎成了透明色,用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
就算它從你眼前經過,也隻覺得有一道白色的光,從眼前嗖的一下一閃而過,並不會又什麼實感。直到你看到有銀灰的粉末彌漫在空氣中,可那時早為時已晚。
此刻在場的人頓時都慌了神:“哪兒··在哪兒?”
“沒看到啊!
“在這兒··過去了,在哪裡!小心,它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