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師父,醒了,安安醒了!”……(2 / 2)

予鶴訣 顧朝晞 5726 字 1個月前

慕輕寒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又忍住了,隻輕歎了口氣。溫鶴眠察覺到了,為了不打擾她,背過身去不在看。

等到宋書霖送完徐遲信之後,到底還是回來了,溫鶴眠倒也沒在堅持趕她回去。

這一晚上願予桉的體溫,一直都居高不下,慕輕寒各種珍貴的藥都給她用了,但就是不見好轉。

後半夜的時候,身上的傷,更是折磨的她冷汗直冒,為了讓願予桉舒服點慕輕寒還特意點了安神的熏香。

可身體一直這麼冷熱交替著,也不是辦法,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甚至一度感覺願予桉要抗不過這一關了,於是慕輕寒就去請了季清玄過來坐鎮。

季清玄看著自家這倆徒弟這幅擔憂的模樣,愛屋及烏,到底是不忍心,也聽說了這孩子的事跡,倒也是個有骨氣的,不由得高看了幾分。

季清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藥盒,遞到溫鶴眠跟前,但因為在大廳發生的事季清玄還在生氣,因此說話的語氣並不好:“這是五轉回元丸,本來是準備給你們三個一人一顆的,想著關鍵時刻可以保你們一命。現在拿去吧,你想怎處理就怎麼處理。”

“師父···”

溫鶴眠對季清玄滿是感激,想要說些什麼,可被季清玄打斷了:“打住,打住,下次犯錯的時候,溫大尊主不氣死我就行了。”

溫鶴眠趕忙接過盒子,就坡下驢:“不會了,不會有下次了。”

而後從中拿了一顆,然後毫不猶豫的喂進了願予桉嘴裡。

季清玄則把盒子裡剩下的兩顆遞到慕輕寒手裡:“這兩顆,一顆是你的,另一顆是亦寧的,你收好了。”

慕輕寒沒推辭收:“謝謝師父。”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願予桉的情況才穩定下來,終於不冒冷汗了,這最凶險的一關才算是熬過去了。但還是會是反反複複的發熱,還不到放鬆的時候,因此眾人還是不敢大意,溫鶴眠更是片刻不離的守在一旁。

直到第三天夜裡,將近第四天快要黎明的時候,願予桉的體溫才徹底降了下來。

這四天裡慕輕寒和季清玄兩個人輪班倒,倒也還能抗的住。而溫鶴眠則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幾乎沒合過眼,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後背又有傷,更糟糕的是這兩天還不小心染了風寒。

這期間眾人勸過無數次,讓溫鶴眠去睡一覺,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拒絕了。

現在眼見願予桉穩定下來了,江亦寧怕溫鶴眠身體撐不住,和季清玄在旁邊一起好說歹說,才終於把人給勸回去睡覺了。

溫鶴眠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一片玉蘭花瓣正好從她眼前飄落,目光順著玉蘭飄落方向,向前望去隻見滿樹的白玉蘭,一夜之間全部凋落,落花撒了一地。

溫鶴眠站在門口呆愣了幾秒,看著地上的花瓣,這才想到已經進四月了,這一季的花期已經過了。

溫鶴眠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而後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她沒注意到是,樹梢高處的某些枝椏已經開始抽新芽了。

······

又過了第三天,溫鶴眠處理完大殿裡的事就趕了回來。

此時宋書霖和慕輕寒正在屋裡陪著,溫鶴眠看著躺在床上還未醒過來的願予桉,詢問道:“輕寒都過了這麼些天了,安安怎麼還不醒?”

慕輕寒放下手裡的藥瓶,答道:“安安失血過多,大腦供血不足,無法正常的工作,不能保持意識清楚,因此身體就會進入休眠狀態,以減少消耗,所以彆擔心了,我們好好養一養,很快就能醒了。”

還沒等溫鶴眠開口說話,宋書霖就興奮的拽著溫鶴眠的袖口說道:“醒了,師父,安安醒了!”

溫鶴眠不可置信的轉過頭,隻見床上的人真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願予桉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溫鶴眠,嚅囁著嘴唇想要說著什麼,可嗓子卻愣是發不出聲音來。但憑著嘴唇的形狀溫鶴眠可以看出那兩個字是“師父”。

溫鶴眠趕忙湊上前,彎下腰把願予桉扶到自己懷裡:“安安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

慕輕寒趕忙上前,給願予桉檢查:“安安和師叔說有那不舒服嗎?”

願予桉想要開口回答,可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來,表情滿是焦急。

溫鶴眠見狀,輕輕安撫道:“安安彆著急,我們在過些天就能說話了,沒事的啊!”

慕輕寒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安安彆怕啊!你師父說的對,在過些天安安就能說話了。”

願予桉這才安下心來,臉上的表情也鬆弛了不少。

慕輕寒給願予桉檢查完,見沒什麼大問題了就去熬藥了。

溫鶴眠陪在旁邊詢問道:“安安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吃東西?”

不等願予桉有所表示,宋書霖就已經有了動作:“來,先喝水。我在廚房熬了粥,我這就去端過來。”

溫鶴眠接過宋書霖遞過來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喂給願予桉。

宋書霖走後,房間裡就剩下了師徒二人。

願予桉靠在溫鶴眠的身上,輕輕轉過身,頭貼在溫鶴眠肩窩處,右手抓著溫鶴眠的胸前的一片衣衫,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溫鶴眠的眼睛,可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心裡那個後怕勁一下就上來了,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溫鶴眠了。

溫鶴眠感知到了願予桉的情緒,儘管很心疼,但還是忍著沒哄:“怎麼了,現在知道害怕了!你知不知當時多危險,拿著刀就往脖子上抹。你知不知道如果在再深一點,就在也見不到我了……”

願予桉聽著溫鶴眠的話,更恐慌了,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埋著頭,手力攥著的衣角也握的更緊了,眼眶裡的擒著的淚珠不受控的開始往下掉,啪嗒啪嗒掉落的淚珠,很快染濕了溫鶴眠的胸前的衣衫。

這溫鶴眠哪還能說的下去,放緩了語氣,妥協道:“好了,好了,師父不說了。念在你身上有傷,今天就先饒了你,我們以後再說。”

願予桉在溫鶴眠懷裡輕輕抽噎著。

溫鶴眠到底是心軟了,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點點的安撫著她的情緒:“安安,不怕,師父在呢!不怕,不怕……”

在溫鶴眠的安撫下,願予桉漸漸平複了情緒,慢慢的在溫鶴眠懷裡睡著了。

宋書霖端著粥,推開門進來,剛要開口說話。

溫鶴眠一隻手把願予桉護在懷裡,另隻手趕忙把食指放在唇上,而後輕輕擺了擺手,壓低嗓音道:“睡著了。”

安神香輕輕在室內飄蕩著,襯得一室靜謐……

溫鶴眠望著懷裡的人,這一刻,感覺慶幸極了,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