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溫鶴眠正在一個坐在靠窗的小角落,細細品著一盞清茶。
忽的一陣微風吹來,一片不知名的花瓣順著窗飄落到桌麵上。
溫鶴眠放下手裡的茶杯,用指尖撚起花瓣,透過窗向外望去。
隻見蒙蒙細雨打落在樹梢、屋簷,而後滑落地麵不見了蹤影。
這時二樓的一個房間“哢吱”一聲響門開了,裡麵飄出一絲似有若無的血氣。
願予桉從裡麵推門而出,輕輕吐了一口氣。
順手關上門的瞬間,隻見一個黑衣女人閉著眼安詳的躺在床。
願予桉走到圍欄處活動了一下筋骨,順勢往樓下掃了一眼。
此時整個大廳都靜悄悄的,隻有一個靠窗的一個小角落裡,坐著這個她所熟悉的身影。
願予桉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了下來。
溫鶴眠也像有所感應抬頭向上望去。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眉梢眼角都有了一絲笑意。
溫鶴眠放下手裡的花瓣,向願予桉招了招手:“安安,下來。”
願予桉眉宇間都帶上了一層濃濃的笑意,轉身就向樓下走去,來到溫鶴眠身邊乖乖喊到:“師父。”
溫鶴眠輕輕應了聲:“嗯。”
願予桉看到溫鶴眠手邊的花瓣,碾起來那在手裡看了看。
溫鶴眠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她,輕聲問道:“餓了吧?”
願予桉把手裡的花瓣又輕輕放了回去,笑著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嗯,餓了。”
溫鶴眠把麵前的兩盤樣式精致的點心,往願予桉那邊推了推:“我讓他們煮了麵,應該還要等一會,先吃一點點心墊墊。”
願予桉看著花花綠綠的點心,說著便拿起一塊放進嘴裡輕輕抿開,卻瞬間被它的口感驚到了。
入口即化,香甜軟糯,十分綿密,每一口都是不同的香氣。
溫鶴眠的視線在願予桉身上掃了一過,瞥見左手的兩根銀色尾指上似是沾染了一絲血汙。
溫鶴眠淡然的開口道:“安安把手給我。”
願予桉幾乎沒思考,下意識的把左手遞給溫鶴眠。
溫鶴眠撩開願予桉的衣袖,在她的手腕處一轉一按,輕而易舉的把那副銀甲給拆了下來。
兩根醜陋不堪極,其不和諧的指節漏了出來的瞬間,願予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和恐慌。
可在看到溫鶴眠臉上十年如一日的,並未出現嫌棄的表情,反到是多了一絲憐惜和心疼時。
願予桉緊繃的神情頓時又放鬆了下來。
隻見溫鶴眠動作熟練的掏出一個小盒子摳了一坨藥膏輕輕塗抹在,那兩根被磨的有些泛白的指節上,做完這些溫鶴眠這才放開她的手。
緊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雙用銀線特製成的白色手套戴到她手上。
而後掏出一條手帕,熟練而又細致的擦拭著,銀甲上沾染的那抹紅色。
見溫鶴眠從始終之中沒有出現過一絲不耐,和彆的其他不好的情緒。
願予桉心底那點異樣的情緒,這才化為灰燼生出了一絲暖意。
願予桉為了轉移注意力,在旁邊沒話找話:“師父,這點心很好吃,叫什麼名字呀?”
溫鶴眠知道她一定會喜歡,笑著為其解惑道:“四色片糕,是用玫瑰、杏仁、鬆花、苔菜,四種研磨成粉所製成的。”
“哦,原來如此。”
願予桉吃完兩塊後,回味的用舌尖輕輕舔舐著嘴角的殘渣,還不滿足,想再拿一塊。
恰巧這時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著急忙慌的進店,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男人神情焦急的喊到:“店家,店家,開兩間房。”
隻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拄著拐的老人和一個披著蓑衣懷裡抱著孩子的女人。
客棧的老板聽到動靜從旁邊的一個小房間出來,滿臉歉疚:“哎呦,這位爺您來的不巧,沒房間了。”
女人懷裡的男孩,小臉紅撲撲的:“娘,我難受。”
男人聽到兒子的話後,憤怒的衝老板吼道:“你不是開客棧的嗎?怎麼會沒房。你是不是怕我沒錢,付不起錢…”
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遝濕噠噠的銀票:“爺有錢,有的是錢,給,給都給你。”
老板哪見過這陣仗:“不是,爺,是真沒房了。”
身後的老人聽到以後,滿臉擔憂的看著懷裡的孩子:“老板你行行好,我孫子實在是燒的厲害。您給開間房吧!”
老板一臉為難:“不是我不給開!是真住滿了。想必幾位也是從建康舉家搬遷來的吧!”
男人有些不耐煩:“嗯,哪又怎麼了?”
老板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想必你們也知道。這些天許多村莊不知怎的,頻頻有野獸出沒攻擊人,沒人能活著從它們嘴裡逃出來。就導致好多人像你們一樣,舉家搬遷。”
“諾,今天剩的最後三間房,被坐在哪兒的兩位給訂了。不是我不想給你開,是實在是沒房間了都住滿了。”
女人一邊哄著懷裡的孩子,一邊焦急道:“孩兒他爹,這可怎麼辦啊!”
願予桉一直沒說話,但把這切都看在眼裡,她轉過頭看向溫鶴眠:“師父…”
溫鶴眠擦拭著銀甲,頭也沒抬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還沒等她說完:“可以。”
願予桉眼睛一亮,衝溫鶴眠嘿嘿一笑:“謝謝,師父。”
願予桉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店家,把我們的房間分一間給他們吧!”
老板一下沒反應過來:“啊!唉,好嘞!那幾位樓上請。”
老人衝願予安鞠躬道:“謝謝,謝謝你姑娘,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願予桉走上前扶起老人:“奶奶您不必客氣。孩子還在發熱,我恰巧會些醫術。如果信得過,我可以幫你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