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
“...什麼?”德拉科微愣,意識到對方的目光停留處後才訕訕收回包得跟木乃伊似的手指,然而下一秒又覺得不對勁。
憑什麼一個麻瓜能夠對身為巫師的自己下命令,少爺我不嫌棄他肮臟的血脈都是對他最大的恩典了,越想越氣憤,停在半空中的指頭又沿著原先的軌跡滑了回去。
4號:“......”
望著那高高揚起來光潔又白嫩的小下巴,4號頭一次認識到熊孩子為何物。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警告你不準這麼盯著我!還用這種眼神看我的話,小心我爸爸把你變成一頭豬!”
“你爸爸...”
“哼!我爸爸可是巫師界最高貴的純血家族族長,他balabalabala...”提及最崇拜的父親,男孩的嘴壓根刹不住門,若不是被捉至今滴水未沾口乾舌燥,他準能把自己父親從頭頂的發蠟到下半/身/內/褲的品味都挨個細說誇讚一番。
“...所以說我爸爸非常厲害,他...”
“你想出去嗎?”
話語戛然而止。
“你...會有辦法出去?”德拉科的視線在那人裸露在外的慘兮兮的幾處傷口巡回一番,毫不掩飾心中的懷疑和輕蔑。
“隻要你聽我的...”
“不可能!”
“馬爾福絕不委於人下!”
4號:“...”
這小鬼真特麼煩死了,乾脆解決掉吧,免得他待會大呼小叫,4號惡念繁生,但又忽然想到處理後續過於麻煩,隻怕殺了小的哪天他老子就來報仇了。
巫師界的貴族,從來沒聽說過,是流星街的新生勢力嗎?還是從外麵來的入侵者?
4號明白當前對現狀知之甚少的自己恐怕暫時無法與未知勢力抗衡。
識時務者為俊傑,小不忍則大亂之,方才能在流星街這種秩序崩壞的混沌之地苟且存活至今,心裡做了一番打算,4號低聲開口道:“暫時的合作,隻要你幫我把身上的鐵鏈抽出來,我就帶你離開。”
多年積攢下來的戰鬥直覺告訴4號,橫穿琵琶骨的鏈子由特殊材料製成,十有八九就是使自己念能力和體力散失的罪魁禍首。
“蛤?你開什麼玩笑?!”
“你做不到嗎?”
德拉科炸了,“你在小瞧本少爺嗎?!”
“如果沒法做到...”
“這哪是做不做得到的問題!”德拉科目眥欲裂,“憑什麼我堂堂馬爾福家少爺要觸碰這種汙穢之物?!”
4號:“......”
4號算是心裡明了了,這小鬼絕對不是流星街這條街上土生土長的,絕對是不久前才被丟進來的。
“你想活著嗎?”
“當...當然!”德拉科臉上的傲慢逐漸冷卻,露出糾結神色,又偏頭嘟囔道:“我爸爸一定會來救我的。”
“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你。”
“這裡是流星街,你被遺棄了,被扔到這個號稱世界垃圾桶的地方。”
4號語氣篤定,仿佛在陳述尋常不過的事實。
德拉科:“...”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才沒有被拋棄,我隻是不小心被那群低賤的麻瓜捉住而已。我爸爸絕對會來救我的,絕對!立刻!”
惱怒令那張麵色極淡的臉浮上一層顯眼的紅暈,然而在4號看來,不過是對方幻想被戳破後的惱羞成怒罷了。
言語交好一向不是4號的強項,溝通無果後,他隻能選擇閉目養神,耳朵自動屏蔽某個金發小鬼呱躁的罵聲。
待到理智回歸,德拉科才發覺身下的人早就不搭理自己了,而他,卻對一樽冷冰冰的石像發瘋似地跳腳。
該死的...家夥!
德拉科轉身回到先前的位置,置氣般把腳步踩得沉重有力,仿佛要一腳踏出一個坑來。
初步談判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宣告破裂,結果隻有一個:談話雙方都打從心底覺得對方是‘無可救藥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