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魯薩利諾曾經是位體麵養生人，不抽煙不喝酒，作息規範，著裝講究，每日飲食葷素平衡，還會搭配上一根香蕉。但是自從被戰國大將抓去坐辦公室後，他愁得頭發也掉了，腰椎也磨損了，硬是從養生人被逼成了煙酒生。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不鑽空子，老老實實收拾東西滾去軍艦上實習。”他惆悵地唉聲歎氣，打出手中的牌。

然而人與人之間是不能夠感同身受的，他的聊天對象們根本不在意他到底承受了何等苦難。

“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件多麼離譜的事情嗎？小學弟竟然在老師的訓練課上睜著眼睛睡覺，身體還能繼續保持機械運動。”帕米納斯丟出牌後順手大力捶了幾下庫讚的肩膀，發出敬佩的感歎。

“簡直就像能夠邊飛邊睡的遷徙鳥。活得久了還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類都能遇到呢。”

“彆打了彆打了，今天受到的重創已經夠多了。”庫讚萎靡地徒然阻擋著，“反正該做的練習也做了，是清醒時做的還是睡著了做的又有什麼區彆呢？你就是為了報你那摔跤之仇故意檢舉揭發我，損人不利己。”

“欸？帕米納斯竟然能摔倒？怎麼做到的？當年你可是被三個人抱著腿崴都堅持沒摔呢。”波魯薩利諾稀奇地看過去。

“都怪他那破冰，神仙也難躲腳下一滑，我在新兵麵前積攢的威嚴形象都要打折扣了。搞這麼一出後，那群沒定力的學生更想找顆惡魔果實吃了。”

“哎呀，他們也想得太多了，一般人哪裡來的好運能得到惡魔果實，更彆說厲害的自然係了，以為人人都是庫讚嗎？”

“那學長的果實是怎麼來的？還有傳聞中那個怪物薩卡斯基前輩，你們倆不也是厲害的自然係嗎？”庫讚好奇地問。

“我們倆的果實可是科學部招安的天才科學家早年間同各大組織做生意辛苦交換來的，從知道有這顆果實存在開始，我肖想了整整五年呢。”波魯薩利諾張開手比了個五強調道，“就是為了能省去上下班的通勤時間。沒想到現在還得被逼著用它來打架。”

“如果你不用它打架，老師也許會更高興，前段時間他說你剃的速度都變慢了，平日裡沒少仗著能力偷懶吧？”帕米納斯嘖了一聲，“不過強大的果實的確影響平衡，連薩卡斯基都將練習時間傾斜到果實能力上，有些疏於身手鍛煉了。畢竟武裝色雖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克製自然係，卻無法抵禦實實在在的高溫真傷啊。”

“竟然連薩卡斯基都低頭了嗎，我還以為他寧可不睡覺都要逼著自己兩手抓呢。那我豈不是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地偷懶了？”波魯薩利諾迅速為自己找到了全新的借口，並甩出手中剩下的牌。

“三帶二，我出完了。”

“欸——為什麼這麼久下來我一次都贏不了？你們倆真的沒出千？”庫讚發出不敢置信的呼喊。

“運氣好罷了。”帕米納斯聳了聳肩，也丟掉了手中的牌。

“我隻是擅長計算，學弟可不要輸不起。”波魯薩利諾滿意地收下籌碼，“那麼十局總體下來，是我贏了。”

“雖然我玩遊戲不帶腦子，但也極少會在牌局中輸掉，你是認真的啊。”帕米納斯數了數手邊的籌碼，不得不服。

“畢竟加了賭注呢，我可不想被人輕易掌控命運。現在你們該按照約定接受我的懲罰了，我想想看——”波魯薩利諾思考了一會兒，兩手一拍，“乾脆你倆一人給我寫份情書得了。”

“噫。”庫讚瞬間變成一張嫌棄臉，“給男人寫情書我倒真是頭一遭，這個懲罰太惡心了。”

“對男人說的好話和對女人說的好話又沒什麼區彆，總歸不就那麼幾句。”帕米納斯接受良好地就著酒吧的便簽紙揮筆灑墨，不一會兒就堆砌出一篇詞藻優美、言語深情、邏輯緊密的滿分作文。

“嘖嘖，通篇技巧，沒得感情。”波魯薩利諾捏著紙張無情批判，“甚至還有這麼大一個錯彆字耶。”

“就是故意寫給你這個完美主義者看到的呢，快樂嗎？誅心嗎？”

“話說我們是怎麼如此自然地在酒吧裡打起撲克來了？”庫讚還在撐著腦袋繼續痛苦地遣詞造句。

“誰叫祇園臨時調改了訓練時間呢，不然現在就該去打麻將了吧。”波魯薩利諾收好撲克和籌碼，“不得不說，沒有薩卡斯基那個訓練狂在的日子可真是滋潤多了，之前放假出去逛個街都會被他說虛度光陰呢。”

“是的嘛，我以前也老被他抓著罵不思進取。”帕米納斯深有同感地點頭。

“薩卡斯基前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大家都說他很可怕，聽你們描述感覺也不太好相處？”庫讚終於湊合完最後一個字，丟下筆伸了個懶腰。

“不能說不好相處吧，隻是有些過於認真了。無論是什麼東西，但凡走向了一個極致，都會成為反人性的存在呢，畢竟人性就是圓滑又混沌。不過當他的朋友應該體驗還不錯，是吧波爾？”

“如果能夠接受他無論何時都肌肉緊繃、抬首擴胸，眼神中散發出‘我要去殺個人’的氣魄的話。”波魯薩利諾當場給小學弟模仿了一把“如何走起路來像個薩卡斯基”。

“惟妙惟肖。”帕米納斯鼓掌表示認可，“即便是薩卡斯基本人來了，在這場薩卡斯基模仿秀中都隻能拿到第二名。”

這個未曾謀麵的學長自此在新生庫讚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可怕的印象。

雖然第一堂課就被暴揍了一頓，但庫讚對惡魔學姐的好感度依舊很高。他喜歡她掛在嘴邊的那些熱血澎湃的正義宣詞，也敬佩她能夠力壓全場的絕對實力。

最重要的是，她向大家生動形象地講述了許多英雄卡普的輝煌往事，還送了他一張卡普的簽名照，卡普粉表示一本滿足。

庫讚最近琢磨過來一件事，那就是惡魔學姐似乎喜歡自己。向來對自己的異性緣極其自信的庫讚忍不住同聊得來的學長進行了一番炫耀。

學長掛著副捉摸不透的表情覷了他一眼。

“小學弟，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庫讚不服氣了，吧啦吧啦地描述一通學姐如何頻繁地以各種理由找自己討要冰花，並以此為借口回報些意外合他心意的小禮物，如何對自己的態度比其他人更好，如何盯著他出神。

“學姐今天還誇我味兒好，她是在誇讚我的品味嗎？”他支著下巴分析，“還是在誇讚我的趣味？”

“比起琢磨這些，我認為你更該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呢。”

“難道我會被霸王硬上弓？”他裝作害怕地抱住自己，“那我也打不過啊。但是直接放棄掙紮的話，是不是會顯得有些不夠矜持？”

“庫讚很喜歡雪莉酒對吧？”

“是啊，學長難道等會要請客？”

“我的意思是說，”波魯薩利諾搖了搖食指，“她喜歡你，就像你喜歡雪莉酒。”

“不愧是學長，竟如此有文學涵養。”庫讚敬佩不已，“短短一個比喻就精辟描繪出學姐生命中已經不能夠失去我的濃烈情感，我要將這句話添加進我的騷話語庫裡。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